她一时手足无措,不知道要怎么办了,也忘了这么多人在场,本能就扶着他胳膊,轻轻拍他的背,哄了起来。
皇帝当场哭了,一殿的人都低下头,收紧耳朵,装作听不见的样子,以避天子讳。
冯凭拍着皇帝的背,看他堂堂一个皇帝,伤心哭成这样,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常太后看见了,也比较难受,让人给皇帝递去手帕。
冯凭冲宦官摇了摇头,因为皇帝捂着脸,手帕根本塞不进去。
很快,刘御医受传唤来了。
皇上还在那呜呜的驴叫,一会发出嗝的一声,是气流进了嗓子,堵住,喘不上气了,于是突然抽动了一下。
冯凭预感他会丢人了,心里又有点同情。
当着这么多人,丢了这么大脸,估计回头要臊的一年都过不去。
冯凭继续轻拍他背。
御医跪在下面,因为皇帝不行了,开不了口,于是常太后接着问。
常太后望着那白胡子的老御医,指着宝莲问道:“这宫女,你认识吗?”
刘御医年纪大了,眼神有点不大好,辨了一辨,说:“好像认识……”
常太后说:“这是咏春殿的宝莲,你先前给她开过药,记得吗?”
御医想起来了,忙说:“这个臣记得,这个宫女当时行经腹痛,臣替她诊治了,给她开了药方,活血化瘀。”
常太后道:“药方你还记得吗?”
御医说:“药方自然记得,有当归三钱,川芎二钱,红花二钱,刘寄奴三钱。
姜黄,桑枝,桃仁各一钱。
大致就是这样了。
当时是宋美人让臣去给这个宝莲诊治的,臣便开了这个药方,应当是无错的。”
说着顺道磕了两个头。
常太后看了拓拔叡一眼,见皇帝仍然在哭,没有说话,就摆了摆手说:“行了,老身知道了,你退下吧。”
御医磕头道:“谢太后,谢皇上。”
起身退下。
常太后摒退了众人,剩下的话,就只有常氏,拓拔叡和冯凭听见了。
是赵奇,她进殿来,跪在地上,声音柔柔弱弱地,交代了另一件事:“宋美人一直想办法避孕,害怕会生下龙子,被立为储君,皇上会……她本想让妾先怀孕,如果生下皇子,就请求皇上立妾生的孩子为储,无奈妾的肚子不争气。
结果她自己先怀了孕。
妾知道宋美人怕生孩子,原来做宫人的时候,大家私底下就老说闾夫人还有景穆帝生母的事……只是不知道她真的会做这种事,妾也没想到。
妾以为她只是心里怕一怕,没想她会这样。”
拓拔叡还以为是自己打了她,她伤心才把自己的孩子打掉了,没想到还有这一层,顿时哭的更厉害了。
好了。
真相大白了。
已经没有什么疑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