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兄这般提前筹谋,是如何预料到此次雪灾的?又是如何知晓朝廷无力救灾?”
“我又无孔明之能,如何能预料?不过是有心做些准备而已。”
沈沅还是那句话,倒不是谦虚。
高岳听了,心里这才平衡点,他是因为对朝廷的情况了如指掌,才能做出预判。
而沈沅并无这些信息,便只能是猜测了,即便如此,也已很是了得。
“沈兄对这次救灾怎么看?”
“高公子既有天元这样的商行,掌控巨额财富,应是不缺少钱粮,只看能否来得及调度。”
“沈兄一语中的!”
高岳感慨道:“我虽提前做了些准备,物资送达神京,却也需七八日,可灾情严峻异常!
不知沈兄是否有良策?”
沈沅思忖片刻,沉吟道:
“或可动百姓捐助。
京郊流民虽有十数万,然神京城的百姓却有百余万,且生活颇为殷实,若其中十之一二善心者,肯慷慨解囊,渡过雪灾并非难事。
另外,救灾是個长期工作,现在只是刚刚开始,对这些灾民的救助,至少要持续到年后开春,天气转暖。
那时,灾民方能返乡耕种,还需给他们些余粮,如此,才能让这些人真正生存下来。
是以,救灾所需钱粮巨大,而时下国库空虚,也不能仅靠一二商行,募捐是个可行的办法。”
高岳听得怔怔出神,良久不语,咀嚼着沈沅的话,越想越觉得震惊。
如此短的时间,这少年不仅思考了眼前燃眉之急的解决之法,还想到了灾后流民返乡的安排,目光不可谓不长远。
即便当朝内阁里的那帮老头,此时也未必能想这么多。
据高岳所知,沈沅不过年岁十八,尚未及冠,今日所见,还真是少年老成
许久,高岳收回思绪,换上明媚的笑容,赞道:“往日只以为沈兄颇有骁勇,今日看来,还具王佐之才!”
沈沅不知其是真心话,还是吹捧之言,并不在意,摇头一笑。
高岳眸光闪了闪,和声笑道:“这募捐之法,既是沈兄提出,不如就由沈兄书写一篇募捐文告,我翰墨斋连日刊印,广而告之于全城百姓,以募其资。”
沈沅闻言,心头不由一阵古怪,‘广而告之’一词,从这个时代的人口中说出,总让他有种违和感。
既利于救灾,又能帮他扬名,沈沅自是没有拒绝的道理。
很快,一则头版文告在翰墨斋刊载,一夜之间,引爆了全城百姓的议论。
翰墨斋与沈沅,联名出号召,希望全城百姓积极捐钱捐物,一起为渡过这场天灾共同出力。
『盖与翰墨斋联名,沈沅执笔,撰此募捐书:
今岁己亥年,关中大旱,鲁受洪泛,以致百姓蒙难,流民辗转。
而今,十数万饥民受庇于京郊,又遇雪患,致其衣不足以避寒,粟不足以饱腹。
沅等,受陛下恤民之感召,筹饱腹之米、避寒之衣,聊以为助。
然饥民之数巨,何止万千为计,现所筹之资,只可以缓其急,不足以纾其困。
凡有良知者,何忍见同胞饿殍流离,沅于此倡言,盼诸君量己所能,捐余资相助。
夫助人者,恒得其助,沅感佩莫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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