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盈满笑意轻轻颔,挑了个最不会出错的话题:“刚看见你大哥跟你在一起,怎么只你在此,他人呢?”
贺景道:“太子殿下请大哥去逛园子了,孙世子也在。”
“原来是陪世子和太子消磨时光了。”
宋知韵给了垂头不语的钟迟一个侧目,又暗暗推了她一把,意有所指,一面把手抬在空中,云舒了然,赶忙上来接住,“那我也趁此时机四处转转。
失陪了。”
贺景摸不准钟迟的身份及意图,秉着男女授受不亲的原则,忙作揖对钟迟告辞。
“等等!”
关键时候,钟迟鼓足勇气喊住他。
出于礼貌,贺景堪堪停步,挂着时常示人的笑容等待下文。
钟迟按捺住退怯之心,举手摘下身上唯一的饰——两耳之下悬挂着的玛瑙耳坠,丢给贺景。
贺景凭本能双手接着,不及问,便听她扬声说:“我叫钟迟,是尚书府的二小姐。”
一语尽,翩跹而去。
徒留贺景握着余温尚存的耳坠愣。
却说宋知韵仓促走远后,只沿着青石小路闲步,犹自在一簇簇假山中央穿行着,右手边忽然传出断断续续的喘息声来,当中夹杂着朦胧的对话。
云舒张着两只大眼睛,面子上呆呆的。
人声仍在持续,且有愈来愈密之势,谈话也听得更分明些许。
“二……殿下,离席太久了,再不……回去,太子妃该觉了……”
女子软绵绵的嗓音由假山的缝隙吹出来。
“不怕。
你我久别未见,莫非芸娘便不想我么?”
分辨得出来,所谓的二殿下讲这话时是笑着的。
“日思夜想,恨不能化作一缕风钻到殿下的身边……”
芸娘蓦地尖叫一声,过后娇嗔道:“……殿下下手太重了,瞧瞧,红印都显出来了,万一被人撞见,纵有八百张嘴也解释不清楚了。”
“芸娘聪慧过人,过去两年且都遮掩过来了,这次也一定行的。”
二殿下低叹着。
风似有若无,旁边露骨的调笑异常清晰,宋知韵面如土色,大气不敢出,眉眼间长满了无助。
“……姑、姑娘,这……”
云舒的下巴快要掉到地上去,光天化日之下,竟……竟如此伤风败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