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钟府的半途,钟迟硬拉着宋知韵诉苦:“他怎么对我那么绝情,严词拒绝我不够,还生生把耳坠退还……没良心的,因为他,我关了大半个月的禁闭,好不容易自由了,快活的气儿还没吸上几口,就要和我形同陌路。
哼,我才不如他的意,我现在就去找他……!”
一语尽,扒着车窗动个不停,宋、许两人费了老大力气方将人治服。
及至钟府,刻意走了侧门,万幸如愿没惊动钟大人钟夫人。
一着床,钟迟顿时呼呼大睡,看样子是累极了。
钟迟的丫鬟留她们吃两盏茶,她们好言推却,只嘱咐:“照顾好你家姑娘,还有,她吃醉的事,别往外透露。”
“奴婢晓得的。”
重新沾上会云楼的雅座时,戏正热烈开演,但许岁宁却无心排遣,不住感叹钟迟命苦。
“趁早断了也好。
刘氏不是省油的灯,牵牵扯扯的只会她自己吃亏,除非贺景能狠心脱离贺家,但以他的为人,够呛。”
宋知韵冷静分析利弊。
霍铮斩断亲情已有十个年头之久,贺家人姑且三番两次前来折腾,可见那一家子犹如狼窟,稍有不慎,即被生吞活剥了去。
“你现在倒头头是道,看来霍将军将你教得不错嘛。”
许岁宁拐了个弯,“你家将军有音讯了吗?南边的乱几时能定?”
“他说快了,那应当是快了。”
宋知韵胸有成竹道,他是个言出必行之人,她信他。
许岁宁双手合十,虔诚祈祷,口中念念有词:“上苍保佑,一定让霍将军平安归来,这样我们的宋姑娘才能心安。”
觉得好笑,宋知韵效法她的模样,闭眼诚恳祷告:“上苍庇佑,快快使我哥哥开窍,如此许姑娘夜里方得睡得安稳。”
怀着相似的心事,两人会心一笑。
天际另一端,又是一番境界。
“二位大人,可以为将军松绑了。”
红日满窗,这场涉及霍铮存活与否的“恶战”
以胜利结尾,医师长长舒一口气,换下血淋淋的割刀,手持纱布、金疮药,细细包扎伤口。
纵王副将这么一位在刀尖上铤而走险的糙汉,此时却也忍不住热泪横流。
长达两个时辰的折磨,霍铮足足撑了过半——下刀刚过半个时辰,他便已被剧痛所刺醒。
全程,他一声不吭,一丝不动,王副将和鲍克洲甚至都不需要费力摁住他。
“将军,你真是条汉子,我这后半辈子,跟定你了!”
王副将说得感人肺腑。
亲眼见证尾的鲍克洲,对霍铮十足佩服得五体投地,近前报以一揖:“霍将军人中豪杰,鲍某惭愧。”
惭愧以前听信外界谗言,暗暗唾骂霍铮冷心冷肺,仗着军功目中无人。
饱经蚀骨锥心之痛,霍铮满身气力被无情蚕食,难以张口回复。
“二位大人,将军须得静养。”
医师好意提醒。
王副将吸吸鼻子,挥干泪水,重新振作,喊人进来收拾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