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巴有些局促,扯着破烂的袄袖子,哇啊啊应了几句。
众人猜不出,还是邰继业应道,“我们回来路上,碰到哑巴叔在讨饭,被人家欺负。
索性就领他过来了!”
众人也不觉得奇怪,哑巴在村里没有田,偶尔帮大伙儿做零活儿赚点儿吃喝。
冬日没有指望,他就会进城讨口吃的。
老爷子赶紧喊了儿媳们,把灶间剩下的热粥盛了一大碗。
哑巴老老实实坐在避风处喝粥,看着众人傻笑。
众人一边忙碌一边说起外边的新鲜事,只要想想满城都会点着他们雕刻的灯就兴奋。
下午时候,邰继祖等人又去城外凿冰,哑巴也跟了过去,帮忙干了不少活儿,却不肯再过来吃饭,回村去了。
邰三爷就说道,“哑巴真是可怜,从不招灾惹祸。
他虽然不姓邰,等也同自家人差不多了。
以后再干活儿也带他一个,起码混口饱饭吃。”
邰老爷子应道,“这冰雕的买卖做好了,家里会有点儿余钱,明年看看是不是买上二亩地,再修葺一下房子。
到时候雇他干活儿,也算帮衬一二。”
“哎呀,这可是好事!”
邰三爷高兴,忍不住感慨,“先前为了珠珠看病,差点儿卖地。
如今不但不用卖,反倒又要修房子置地,这日子可真是一下就好起来了。”
邰老爷子点头,忍不住扭头去看西屋。
即便有人总给自己使坏,这件事一直是他心里压着的大石头,但如今有了孙女,也有了反击的底气……
一连七八日,邰家众人都是忙的四脚朝天,早出晚归,有时候还要挑灯夜战。
而县城里,越来越多的人家门前亮起了冰灯,以至于条条街道走过去都是不同的风景。
若是登高远望,更是满城灯火闪烁,美轮美奂。
以至于,满城的文人们都忙于做诗作画,倒是让笔墨铺子的掌柜乐开了花。
这一晚,邰继业又结算了一份儿工钱,给嫂子交账。
杨丽华打开账册,简单统计一下。
全家人闲着无事,也是好奇,就凑在一起听听热闹。
结果,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
除了闵家,只后来的几笔订单,大致扣除成本,居然剩了四十多两。
这般下去,再有半月,忙完所有活计,落下个七八十两不成问题。
加上闵家赏下来的,足足一百两啊!
全家老少都是半晌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