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延耐着性子起身去给他倒水,却没想到喻泽川抱着他的腰身不肯松手,不知道是不是把他当成去世的母亲了:“别走……别走……别丢下我一个人……”
陆延:“我不走,我给你倒杯水。”
喻泽川闭目摇头:“不……不要水……”
陆延只好坐了回去。
喻泽川缩进他怀里:“渴了。”
陆延:“……”
陆延拽了拽腰间勒到喘
不过气的手,
有些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想不开过来伺候一个祖宗。
他抱着喻泽川走到沙发上落座,
顺手从茶几拿过一瓶没开封的矿泉水,拧开喂他喝了几口。
喂得不多,但有一大半都吐出来了。
“咳咳咳——!”
喻泽川一边咳一边呛,呛得眼眶通红,泪水都溢了出来,鸦羽似的睫毛被打湿凝成一团,但因为皮肤苍白,唇瓣失血,浅浅的红晕并没有让他看起来更加健康,反而有一种病骨支离的破碎感。
陆延也不介意自己被吐了一身,把水放到旁边,帮他拍背顺气,低声问道:“还喝吗?”
喻泽川显然不会喝了,他闭目胡乱摇头,摸索着重新挤进了陆延怀里,枕着对方的大腿,这下是真的睡着了。
陆延试探性把喻泽川的头抬起来挪到旁边,但没想到对方在睡梦中的警惕性只强不弱,陆延但凡稍有动作,喻泽川的指尖就会倏地收紧,力道大得险些陷入皮肉。
陆延疼得脸色抽搐,最后只能老老实实坐了回去,他目光不经意一瞥,忽然发现那盆紫色的藿香蓟被喻泽川扔在了落地窗角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几天没见阳光的原因,显得有些蔫。
这盆花万一枯死了,喻泽川大概率会丢掉。
陆延已经在思考下一次用什么借口给他送花了。
光影渐暗,沙发又太软,陆延双手抱臂靠在沙发背上,眼眸轻阖,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后半夜的时候,将近凌晨四点,漆黑的天空隐隐泛蓝,尽头是一线鱼肚白,再过不久就会天亮。
喻泽川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这个梦境美好到让他有些不愿醒来,幼时疯疯癫癫只会对他打骂不休的母亲忽然温柔起来,会坐在床前照顾生病发烧的他,耐心劝哄,喂他喝水。
这是童年时的喻泽川从未享受过的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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