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看了眼纪信:“事实上,我因去过仙界,所以看似只有九岁,实则度过的时间要更久一些……你懂吗?”
纪信心中震撼,面上依然平静:“是。”
胡亥搔了搔后脑勺:“我是摔落马匹后昏迷不醒的,当时随侍之人好像被带走了,可我一直把这件事忘记了,到帮你们父子乞鞫时才记起来。”
“是我瞎胡闹,死活要骑马。”
“这事儿虽与他们有关,但起码也能减少点刑罚才是。”
纪信喟然一叹:“公子大度。”
两名隶臣面面相觑,其中一人上前一步道:“回禀公子,虎牛二人未能保护公子,犯下大罪被罚役戍边五年,想来已在前去的路上了……至于另外两名隶妾则被罚役舂刑两年,如今已在粟房舂米做活。”
顿了顿,他抬眸看了看胡亥的脸色。
而后隶臣又补充道:“这是公子苏醒痊愈后才定下的刑罚。”
想来是没得更改了。
胡亥憋着气,挥了挥手:“那正好,我昨日还想要麦粉呢。
咱们先去粟房里走一趟。”
纪信应了声,起身跟上胡亥。
他代替中车府郎,亲自驾驭马车将胡亥送至粟房。
粟房名叫粟房,实则是位于咸阳宫最外侧的几座别院。
门口坐着一名门房,三两卫士。
远远看到一辆辒辌车而来,几人都有些怔愣。
等见到胡亥,听到来意以后,门房满脸诧异地打开门,恍惚间还以为是自己在做梦呢。
胡亥抬步走入其中。
外面的响动完全没有影响到里面做活的隶妾们,她们跪坐于地,全副心神都在手中的杵棒上,隶妾们双手紧握杵棒,一下一下捣弄石臼,直至将石臼里的粟米去掉外壳才会暂时停下。
然后换一捧粟米再继续工作。
而在她们身侧巡逻的是几名身量高大的妇人,凡是有人动作慢上一些,就会等来一鞭子。
胡亥盯着眼前场景片刻,悄声询问隶臣:“这是……故意折磨隶妾?”
隶臣面露不解:“公子,她们就是在舂米。”
胡亥偏了偏头,眼睛瞬间睁得溜圆。
他指着舂米的隶妾惊呼一声:“等等?这就是舂米?”
这不是舂米,还能是什么?
隶臣满脸懵圈,迟疑一瞬才回答道:“是?”
不然呢?
胡亥看着满脸茫然的隶臣,一巴掌拍在自己脑门上:“停停停停停!”
胡亥的大嗓门终于引来目光。
刚想破口大骂的啬夫见到穿着光鲜亮丽的胡亥,登时满脸堆笑。
其中看着地位最高的啬夫小跑上前,深深行礼:“不知公子驾到有失远迎,还望公子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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