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拍掉了他手中案卷,强硬地拽过他的手,果然看见筋骨分明的右手上,一道分明的黑线。
她抬起头来,看见他白里透青的嘴唇,覆着薄汗的额头。
“你……”
叶臻感觉到自己维持了一路的冷脸,一下就垮了。
她难以言喻自己内心那强烈的滚烫的震颤,别过头去,一双眼睛湿润了,“你这又是何苦。”
“那么有力气,看来伤势无碍了。”
玄天承淡淡笑道,“过来坐。”
洛逸本准备了一肚子的话,可现在看两人的样子,知道自己是不用说了。
他拉了把有些不明状况的探子,二人一起回避出去了。
“若不是我闻到那药味道不对,你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你有没有灵丹妙药,我能不知道?”
叶臻瞪了他一眼,半倚靠到榻边,要去看他一直拢在后面的左手。
玄天承把左手往后面藏了藏,一面说:“没准还真有呢?”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样子很难看?”
叶臻失声喊道,泪盈于睫,大滴大滴落下,哽咽着说,“满头大汗,还想诓我呢。
青芝都告诉我了。
你这人,你是傻还是笨?我又不是解不了毒,大不了我回留仙谷去洗髓泉里泡个几天,要你巴巴地做什么无名好事?你要是死了……”
她环顾四周,看到那些堆了有半身高的卷宗,骂道,“这些事找谁解决去?”
她的情绪一贯是内敛克制的,像个成熟的大人,即便哭也向来是咬着嘴唇一滴滴地流眼泪,或者无声地泪流满面,但鲜少这般情绪炽烈地边哭边骂。
玄天承觉得她的眼泪一路落到了心里,胸腔里泛起一阵滚烫的隐秘的欢喜,又觉得心疼不已。
他转移毒素,割血入药,并不是求她回报自己的情意或是怎么样,只是他下意识的选择。
他明知还有很多其他的解毒方法,但他一刻也舍不得让她多受罪,事后面对洛逸等下属暗含的责怪的眼神,以及床头堆得三尺高的卷宗,他才意识到,对于惯来谋定而后动的自己来说,这一行为的确是太过冲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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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即便是此刻情绪激荡得快要满出来了,他还是没有轻易地说出情话。
站在她的角度上,他的很多行为无异于施恩,她又是个重义的人,他不希望她觉得他是挟恩图报。
他于是笑着说:“哪里那么严重。
你去泡洗髓泉,那得多痛,跟浑身骨头拆了重装一样。”
他不知道,他越是这样轻描淡写,叶臻就越是不知所措。
她从小就见过形形色色的人,越是眉梢眼角的情绪,她越能捕捉到;越是润物无声的感情,越能触动她的心。
一直以来,叶臻在各方面都表现出乎她这个年纪的沉着与理智,在对待感情上,则更为冷静,或者说早早封闭了自己。
她是什么人,他又是什么人?她就是因为太明白了,所以一直知而不言,以为这样就能让他知难而退。
原本她打算给叶家翻了案,就去浪迹天涯的,至于和他的感情,就放在心里,没打算长久下去。
可是,她已经很多次对他心动了。
在府衙她情难自禁地对想要嫁给他的女人产生了警觉与敌视——那种感觉十分清晰,以至于她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她无法欺骗自己,她的确产生了与他共度一生的冲动。
长达八年,事实上是十四年,他在她最黑暗的时候出现,一直默默地守护着,这一次甚至用自己的性命替她解毒,她真的无法再对这份感情放任自流。
什么“泱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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