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鹤林的话,如一道惊雷当头劈下,照见牢中众人神色各异。
秦明绣是个年轻的闺阁小姐,忍不住“啊”
了一声,脸色苍白。
她求助地看向祖父,扶着他的手臂都在颤抖。
秦绵川一张脸变幻莫测,睁圆了眼睛看着叶鹤林,一时也说不出话来。
玄天承微微拧起眉头。
他想起自己刚萌生出的对女帝的猜测,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虽然叶鹤林的话不怎么可信,但是……若自己一直以来的假设都是错的呢?他看见叶臻身子也在微微颤,不动声色贴近半步,虚揽住她的肩。
叶臻轻轻摇头,示意自己无事。
她默默地告诉自己叶鹤林是在胡说八道,可是思绪却不受控制地散开去。
女帝和张烨为了掩饰苟且,不惜设计陷害叶家。
所以女帝不曾为叶家留出伸冤待查的时间,即便诏书尚未下达叶家满门就已被屠,也置若罔闻;所以今日宁寿宫宁可不要名声,也要杀掉幸存的叶家人——在这个前提下,叶家人活着就是威胁。
之前难以理解的动机,忽然就有了完美的解释。
可是,这会是真相吗?
方榆一直淡定的神色,终于有了些裂痕。
他是奉旨前来查案,可现在证人的证词直指皇宫,这是他从未料想过的局面。
他眼前闪过出前女帝深邃锐利的目光,眸中露出困惑之色,皱起眉头,一瞬不瞬地看着叶鹤林。
牢中一片恍如隔世的寂静,只听得到火把燃烧的噼啪声和零星的铁链撞击声,但一切神思只不过回转在片刻之间。
景宏最先打破僵局,微微弯下了背,脸上带着小心翼翼的笑:“方大人,您看他说的这些,可不就是疯了么?”
言下之意,他已经听过一次叶鹤林的证词了,事关重大,才不得不如此处置。
他说这话有为自己撇清的嫌疑,但也切中了场中众人的心思。
与其把叶鹤林的证词公之于众,不如说叶鹤林疯了。
方榆却摆了摆手,仍是注视着叶鹤林的目光。
他对叶鹤林并不了解,但就他刚才的观察来看,叶鹤林似乎对他所言深信不疑。
这是真的疯了,还是确有隐情?他定了定神,沉声问道:“你说的这些,有什么证据?”
“叶臻!
她就是证据!”
叶鹤林冷笑。
话音落,秦绵川祖孙二人和景宏的目光下意识往叶臻身上投去。
叶臻心脏狠狠一跳,脑中霎时一片空白。
“青色的月牙形的胎记!
你们找到她了对不对?叶臻!
你就是叶臻!
那个乱伦生下的孽种!”
叶鹤林拼命挣扎着爬向众人目光所指的方向,眼里有着执着与疯狂,带动身上的铁链哗哗作响,“大哥大嫂此生只得一女,却被孽种置换,生死不知!
当年死了无数稳婆和医女,有个女使侥幸逃生,早被折磨的神志不清,唯独记得当年的秘密,说这辈子定要揭皇室不伦残暴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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