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光打他,还不让他睡觉。
他每日中午都会被带去见那一男一女,只是每次都被蒙着眼。
在房中拷打他的则一直是最开始那两个戴面具的人,他努力地记住了他们的身形和声音,一遍遍地在心里重复。
他听见他们商量着要轮了他,彻底摧毁他的意志,但被之前那个年轻男人制止了。
他听到那个男人说:“真把他逼疯了,也没有好处。
毕竟是莫家的儿子。”
他不由暗道,之前打我的时候就不知道我是莫家的人了?却不敢把话说出来。
这几天他就是靠着装晕和装疯躲了不少刑讯,那些人担忧他的身体和精神状况,不得不给他上药,让他吃饭睡觉。
他很着急。
他觉得侯爷他们应该也快急疯了。
他无时无刻不在想办法弄清楚自己身处的地方,寻找机会传出消息。
但他觉得自己应该是进了贼窝,连给他把脉上药的大夫都是贼子,他又完全丧失行动能力,根本不可能联系外面,只能靠侯爷他们来救他了。
唐大人和那些随从,不会也都跟他一样遭遇吧?
莫云礼就这样捱过了七天。
第八天,他敏锐地察觉到院中人手变少了。
而这一天,那两个人戴面具的人也没有出现。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决定搏一把。
他之前身上绑的绳子被抽烂了,换绳子重新绑的时候,那两个人大概是见他快死了,就放松了警惕,绑得没有那么严实,也没有再给他喂软筋散。
他用尽全身力气震断了右手腕上的绳子,然后艰难地摸到了他们用针刑时掉在床缝里的一根针,慢慢地磨穿了右半边上身的绳索。
他一边磨绳子,一边还苦中作乐地想,这些人挺看得起他,他武功有那么令人忌惮吗?
等到右半边躯体都能自由活动了,解开剩下的绳索就并非难事。
他这几日装晕恢复了不少体力,伤口也养好一些,但左边小腿可能是骨折了,一动就浑身冒冷汗。
他轻手轻脚地拆了床板,拿麻绳简单地固定了一下,又把窗帘裹在身上,勉强是能够活动了。
房中没有镜子,他凭着感觉擦干净脸,梳好了头发。
他此时求生欲上头,几乎感觉不到疼痛,原来学的那点花拳绣腿从来没这么顶用过,毫不费力地就从高窗翻了出去,贴着墙落在地上。
窗帘上面有泠泠作响的装饰物,颜色也太过鲜艳。
他权衡片刻,还是决定铤而走险。
他生平就没杀过几个人,但这时毫不犹豫地就拿窗帘勒死了一个仆从,换上了那身黑衣,迅速处理了现场。
他小心翼翼地在建筑之间隐藏身形。
他想顺着记忆里被扛出去的方向走,但洞口也就是宅院的出口有人看守,更糟糕的是,他从洞口看见了三面的高山。
即便他能从太阳高度上判断出这是中州南部或者泉州西部或者益州东部的某座山,但也无法确定到底是在哪个位置,更别提知道哪个方向能出去。
他看着不时走过的人,隐隐听见有人在喊“人跑了快去找”
,感到了深深的绝望。
宅院不大,实在没有多少地方好躲的,他藏了没多久就被抓出来了。
他身上刚穿好的衣服又被扒了个干净,被人上上下下仔细搜了一遍。
这一次绑人的吸取了教训,给他喂了大量的软筋散不说,还把他的手脚都弯折起来,麻绳恨不得勒进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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