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伏的衣角随着转身的动作彻底落下,陆序浑身一僵,心也随之一起,沉到了谷底。
与那双清冷苍白的面容对上的一瞬间,周遭的一切都陷入了寂静。
“……”
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凝固了,只有急剧加速的心跳提醒着陆序他还活着。
心惊肉跳,像是溺在海里,咸腥的海水已经漫到口鼻。
足足过了半分钟,也可能是一个世纪,他才发出类似于哑巴刚学会说话的喑哑声音:“音音……你醒了?”
人类一旦找不到话说,就会开始说废话,就像这一句。
“刚醒。”
似乎是为了映证这句话,宿音漂亮的双眸蒙着一层惺忪雾气。
狂躁的心脏渐渐安分,陆序却不敢完全笃定,宿音是不是什么都没听到。
或许她真的刚醒,就在他挂断电话的那一瞬间,才走到门口。
也有可能她已经在这里站了一会儿,听到了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至于最坏的情况,陆序不敢去想,也不敢去问。
极度的紧张已经让他想不起来在刚才的那通电话里自己具体都说了些什么。
但他知道,每一句都不应该被听见。
心思几度游转,最终呈现在脸上的是若无其事的微笑。
陆序掂了掂放在大衣口袋里的手机,解释道:“刚才在跟公司的合作方谈事情。”
说着,他没有再看宿音的眼睛,而是将目光移向了她的下半身,随即皱起了眉:“怎么不穿鞋就出来了,地上凉。”
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完美演绎,拙劣的话题转移。
宿音垂眼,顺着陆序的视线看去,双脚不自觉动了动,像是不习惯地板的凉意。
陆序眉心微松,注视着低头的女人,心绪渐渐平稳:“医生说你的情况还不稳定,之后还要住院观察,先回去吧。”
他上前,将宿音打横抱起,便往室内走去。
宿音没有抗拒,顺从地靠在了陆序的胸膛处。
——噗通,噗通。
平稳的心跳声自耳畔传来,如同一曲富有节奏感的华丽乐章。
很难想象这健康的、光鲜的心脏里,流淌着的到底是怎样肮脏恶臭的血液,才会让它的主人生就如此虚伪的面孔。
乌黑发丝垂落,遮住宿音的脸颊,也遮住了她幽寂的眸光。
……
走到床边,陆序动作轻柔,小心翼翼地放下宿音。
期间碰到她格外冰凉的手背,又将棉被扯过来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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