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某个时刻,向知县感觉自己又行了。
等到祸事临头,才发现自己确实不行。
衙役鸣锣开道,一行人排队出发,沿途街道鸡飞狗跳。
“止步!”
看守校场的弓手,竟然把知县和衙吏给拦下。
白崇武怒斥道:“大胆,没看到县尊来了吗?”
“朱都头有令,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校场,”
弓手毕竟是乡民出身,说着说着就变得心虚,“俺……俺这就去通报,烦请几位老爷等着。”
向知县被无端拦在校场外,顿觉颜面大失,随即脑子飞转,从容微笑谓其左右:“俺让朱都头严肃军纪,不料他竟有名将之资。
尔等可知汉时周亚夫故事?”
“在下才疏学浅,请县尊赐教。”
白崇武心中恼怒,认定这是向知县安排的。
向知县又问房孔目:“房先生可知?”
房孔目拱手道:“昔日汉文帝慰劳细柳军,天子驾到,竟不得入营。
文帝谴使持符,诏告诸将来意,周亚夫这才放行。”
“窥一斑而知全豹,”
向知县负手而立,十足装逼道,“俺早已看出,朱成功虽然年幼,却身具练兵之才,特意将他提拔为都头。”
房孔目连忙拍马屁说:“县尊识人之明,老朽不及万一也。”
向知县听得高兴,当下也不再急躁,微笑着站在那里等待。
片刻之后,朱铭带人亲自来迎:“诸位长官,快快请进。
士卒不晓得轻重,刚才多有得罪了。”
向知县昂首挺胸往里走:“不碍事,治军须严,朱都头做得极好。”
朱铭把众人请到校场高台上,表情变得肃穆,喝令道:“击鼓聚兵!”
“咚咚咚咚!”
鼓声猛地响起,散在校场各处休息的弓手,拿起武器飞快朝台下集合。
集合速度嘛,跟大学生军训差不多。
至于队列的整齐程度,却远远不如军训大学生。
但这已经够了,房孔目见过洋州厢军操练,多多少少是有些眼界的。
他此刻露出惊容,诧异道:“短短十余日,竟能让弓手脱胎换骨,已把洋州厢军给比下去了。”
洋州三县之地,厢军已是最强战力,居然不如训练十多天的弓手……
向知县忽觉自己又有了面子,洋洋得意道:“俺果然没看错人,朱都头确有练兵之才。”
白崇武看着弓手们的武器,表情迷惑道:“那是农人用的粪耙子?”
朱铭介绍说:“确实是粪耙子,我命人将耙钩敲直,新创一种兵器叫镗钯。”
用粪耙子做兵器?
几个贴司低头憋笑,就连何贴司都在笑,暂时忘了朱铭暴打过他。
房孔目忍不住问:“那么长的竹子,连枝丫也不削去,厮杀之时恐不方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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