掮客说完,将沈弦乐安排在等候区,他脚步匆匆的去了里头,没一会儿就没了身影。
沈弦乐见一旁的桌子上有茶壶,她拿了个干净的杯子,给自己倒了杯茶喝。
片刻后,掮客去而复返,身后还跟着位头散乱,衣衫褴褛,低着头的男子。
离得近了,沈弦乐才看仔细,男子二十多岁的年纪,身子骨瘦弱的好像就剩皮包骨了。
裤子稀破,膝盖以下已经完全没了布料遮挡,赤着脏兮兮的脚,还都是伤,脚面夹杂着暗红色的血迹,走路一瘸一拐的。
身上就更不用说了,这衣裳好像不像是他的,穿在他身上显得极为宽大,头好几天没打理了,乱糟糟的,整个人都好像病殃殃的,一点精神头都没有。
就他这样的,说他是乞丐她都信。
浑身上下也就那张脸,入的了眼。
好像牙行想靠脸将他卖出去,一张俊脸给洗的干干净净的。
那双眸子,却如一滩死水般死寂,面无表情,犹如一具行尸走肉。
沈弦乐一言难尽的打量着他,随后问掮客,“你确定他读过书?有读书人的气质?我怎么没看出来?”
掮客嗐了一声,“是送他来的主家说他识字,读过书,管事也核对了,他的确是认字的。”
“那他这个样子,我不会买回去没几天他就噶了吧?”
沈弦乐有些嫌弃,“你们牙行管售后吗?”
“啊这……”
掮客叹了口气,苦口婆心的说:“女公子有所不知,他这副样子不是身体有疾,就是饿的,可能之前还遭遇了一些变故,被亲近的人给卖到了牙行为奴。”
“要不你再换换?”
沈弦乐还是有点没看上他。
掮客又开口劝道,“女公子,这年头读过书的下人可不好找,读书人多金贵啊!
我们牙行倒是收了个做过管事的奴仆,可是他是因为偷盗才被主家卖了的,这种人品的您也不会要啊!”
“所以说,我这没得选了?”
沈弦乐微微皱眉。
掮客一脸为难,“或许女公子愿意再等上两天,等我这边送来了新人,符合女公子的要求的,我一定给您留着。”
“不行,等不了一点。”
沈弦乐明天就要用人看厂子,“他真不是病了?是饿的?”
“对,小的跟您保证,这人从头到脚就脚上那点伤口,绝对健健康康的,您多给几次饭,养过来就好了。”
掮客目光极为真诚。
沈弦乐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那就他吧,怎么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