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她的心底之语。
二人相距不过十丈,漫天雨滴结成符剑,千道万道,却丝毫无法将那道身影滞留。
眨眼间相距仅剩五丈。
金栀猛地握拳,直击迎上。
二人脚下的大地,崩碎不堪,裂纹深陷。
一路冲到这里的姚眺,气机枯竭见底,故而一拳打出,只是与她平手而已。
但是体魄脆弱不如武人的金栀,拳头血肉模糊,唇角渗出鲜血。
姚眺不急于换上一口纯粹真气,惊讶道:“你会拳法?”
金栀不回答,又是猛出一拳。
姚眺后退以求换气,却被侧身黏住。
他根本想不到这个女人会如此激进,甚至可以用“疯狂”
来形容,就好像是心死之人,一心求死。
胸口重重挨上一拳,姚眺脸色苍白,终于换上一口纯粹真气,轻声道:“既然你一心想死,我便成全你。”
金栀红唇紧咬,沸腾鲜血化为气机,眨眼间折寿二十年,满头青丝变的灰白。
更让姚眺想不到,那双柔弱的手,竟轻松破开自己的七品武人体魄,精确无误毁坏了两处气机流转的窍穴。
窍穴毁坏,拳意也随之消散,姚眺被迫改变气机流转的路数,在第二次出拳之前只能不断后退。
他眼神惊疑不定,一个六品境界甚至不算圆满的修士,怎么能有如此精湛的搏杀技巧,更是还有破开武人体魄的失传手法,即便比起那无视体魄的红丝手法也不差多少。
金栀一心要痛打落水狗,猛抽出脑后簪子,灰白发丝如瀑垂落。
簪子插入姚眺胸口,她双手按在上面,横冲直撞,姚眺就这么被挟着后退几十丈。
最后,那根簪子彻底插进姚眺胸膛。
就连这位白衣拳仙都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跻身七品大宗师的自己,竟被一个六境修士在近身搏杀中,逼到了几乎身处险境的地步!
可想要杀死一个大宗师谈何容易?
身负重伤的姚眺,终于换上一口纯粹真气,右手缓缓收拢作拳,气机瞬间全部干涸。
出拳十二分气力!
迎向这个头发灰白只是一心求死的女子。
金栀缓缓闭上眼睛,放下双手,面色平静。
临死前的最后一刻,红唇轻启,默念那个人的名字。
姚眺忽然微微皱眉。
原来有一剑护在金栀身前,可即便如此,仍有半拳透过古剑磐郢,狠狠打在金栀胸口上。
拳劲穿透胸口,女子灰白头发遮住的后背,出现一滩触目惊心的鲜血。
但她没有死绝。
这对于她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幸事。
看着她的乞求目光,姚眺只换气半口,杀心骤然暴涨,竟是不惜动摇尚未稳固的境界,再次出力十分!
然而一个浑身鲜血的女人,拦在了她的身前,拦在了他的面前。
姚眺勃然大怒,“你难道要剥夺她最后的自由?让她去死!”
春秋三剑尽出,迎向那一拳,仅是卸掉半数劲力,而这半数拳劲,足够让这个伤势严重到几乎无回天之术的女人毙命。
那一拳确确实实打穿一个人的胸口,但是她没死。
桃枝如遭重击,摇摇欲坠,不断吐出鲜血,断断续续道:“那日霜花城,你救我一命,这一次,我跟你扯平了。”
气机四散而出,她缓缓闭上眼睛,好像在对那个男人轻声细语,“还说不用做死士呢。”
“殿下,奴婢先走一步,您可千万别死在奴婢身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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