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红灯,邵牧原稳稳地停在十字路口前,左手伏在方向盘上,右手搭在腿上,“没事,能有什么事儿,这么多年了,早习惯了,我就希望他别玩脱了,把自己玩成艾滋病,怪恶心的,是吧。”
他说完,笑了,笑的很难看。
谭柯看着邵牧原的笑,心下一凉,面露难色,看着他手腕处的一条条疤痕,像延绵不断地红河,一直流一直流,最终汇入无边的深海,望不到尽头,也找不到归途。
“如果你难受,你跟我说,哥们永远在,永远的避风港。”
谭柯说着话,他不希望自己像个英雄那样能够雪中送炭,他只希望自己能成为补补丁的针线,能填点窟窿就行。
邵牧原不再笑了,挂档,驱车长啸而去,“真没事,我好得很,真的。”
他缓了一口气,“程澄那事儿,年后跟他说吧,让他过个好年。”
“好。”
程澄是他俩共同的弟弟,保护程澄是一致的重任。
这世道太复杂,想要保持点真情实意难比登天,残忍的现实就让它来得晚一些吧。
“但是”
谭柯又开口,“他迟早都要面对现实的,程叔慕姨不能一辈子保护他,咱俩更不行。”
邵牧原默言良久,嘴唇翕动,“我知道,总觉得他还小。”
谭柯叹了口气,“还小?”
他侧目看着邵牧原笑了,“咱俩都三十了,他能小到哪去,还当他是跟咱俩后边的小屁孩呢?别闹了,他一个人用的套赶上咱俩六十年的量了,也不知道谁更成熟。”
“追求不同,他跟咱俩不一样,他闲的。”
“你闲的时候我也没见你跟哪个滚床单啊?”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
“看出来的”
,谭柯上下打量了一番,“你看起来有点像阳痿。”
邵牧原偏头看了谭柯一眼,回怼回去,“彼此彼此,你看起来不仅阳痿,还肾虚,好好补补吧,买肾宝片的陈总我熟,给你问问吧。”
“滚!”
谭柯气笑了,“嘴上你就从来没吃过亏,真够毒舌的。”
“半斤八两。”
看着邵牧原情绪恢复如初,好似寒冰融化,严冬再久也总会离去,春日再远也总会来临。
谭柯心安地闭上眼,四处游神,飘啊荡啊,他突然又想起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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