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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训向来溺韦瑾,所以韦瑾在自己父亲面前没有此时一般做儿子的战战兢兢,要自如的多。
轻松道“和伯父联络父亲,儿子倒是不奇怪儿子往常在同辈中厮混,其中党派之分倒是没有朝堂上那般分明,有些话自然就露出来了。”
老一辈人有老一辈人打交道的圈子,年轻一辈有年轻一辈的交际。
虽说在这个时代,家世出身这个壁垒要比年龄辈分这种代沟顽固的多,但代沟也是确确实实存在的。
一方面资历深厚的老一辈地位高得多,地位不同本来就弄不到一起去,另一方面,也是年轻人确实不听长辈的。
自己舒舒服服的不好吗,非要找着人来管自己
韦瑾也是有一些朋友的,而相较于父辈祖辈们交际的派系属性明显,他们虽然也讲究这些,但也有些漏网之鱼。
比如韦瑾认识的人就不少汝颍势族子弟,其中家里站队属于袁党的有,不属于袁党的也有。
很多事情,父辈那里还没有得到确认,他们春江水暖鸭先知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事实上,如果不是好朋友和延外放到南豫州为官了,他甚至可以不用等到这时候再说话。
等到父亲韦训这里都感受到了什么再说,只能是印证了他的感觉。
如果有和延在,那就不会是感觉了以他和和延的私交来说,他是很有信心的。
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韦训也没有格外端着,终于叹了口气道“谁也没想到袁承志就是这般人物难怪人说世无豪杰,使小子成名呢过去在北边儿,也没见过这般货色上位便上位,自己坐了天下就自己坐了天下大丈夫,既然敢做,还不敢当吗”
语气可以说是非常埋怨和不起了。
如今南北都乱的很,这种下克上上位的一回生二回熟,客们都熟悉了尴尬是有点儿尴尬,但只要自己保持镇定,不那么尴尬,场面还是能圆回去的,偏偏袁继不能做到这点,这就难受了。
袁继对自己得位不正这件事非常敏感,是让很多人不安的。
其实这年头一股势力、一个政权不稳定是很常见的,其中也不乏下属反噬了主人上位。
这种情况下,新势力和旧势力根本没法很清楚地做分割。
彼此纠缠,分不清的
这个时候聪明一点儿,就该装聋作哑哪怕有些人是必须处理的,也要讲究边界,谨防将事情扩大化扩大一时爽,实际对自己是没有好处的
在权力不稳的时候就搞得下面人人自危,这是刀尖上舞蹈,一个不好就要将自己玩进去如果是外界有威胁的时候做这种事,就更是如此了。
韦训自己也没有因为一个韦太后就和人死磕的意思,然而袁党对他的不怀好意是他想忽视都不能的所以他必须想办法自保,让袁继完蛋最后,只要袁继完蛋,他自然就无事了。
只是做这样的事向来有风险,如果可以,他平常都是避免这种风险的
然而如今却是躲不开了所以他对此怨恨极深。
“其实父亲也不必如此忧虑,袁丞相犯众怒越是严重,就越是有人要叫他死。”
韦瑾的胆子向来很大,这个时候也是语出惊人“如今不就是这样,原来只是观风向的,也对他心有不满了话说,袁丞相难道真觉得他有如今凭的是才能过人”
这是韦瑾的嘲讽。
袁继现在做的事情就是让原本的中间派对他不满,本来这年头真正忠君国的就不多,羊家也不是什么有恩德的主家,真的换了,很多人也没有太大的感觉,不就是换个主君侍奉么,简单啊
然而,袁继这么搞,就是让这些人渐渐偏向反他了。
如今这局面,原来不是袁党的,个个都有风险。
哪怕自己风险不是那么大,谁又没有几个亲朋故旧呢世家大族至今彼此牵连,好大一张网呢
将自己的朋友搞得少少的,将自己的敌人搞得多多的这一波反向操作,令人窒息啊
至于韦瑾最后一句话的意思也很明确袁继之所以能上位,靠的是家世给力,周围的人捧他,是典型的花花轿子众人抬的结果。
若要说能力,他就是中人之姿唯一值得称道的是当年顶住压力做了南渡第一功臣,然而也仅此而已,他之后很多时候就是在吃这份功劳的老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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