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另一方面,他们其实也没有更好的活路,再加上地主挟从,也就这样了。
因为南方缺乏人口的关系,南方的地主们更有动力隐匿人口。
不然的话,拥有的土地再多也没用,地主们总不能自己下地耕种罢,也耕种不了那么多土地
实行官垦,许盈愿意将条件定的优厚一些,并做出一些相关承诺。
譬如垦殖几年之后,土地可以分配给参与垦殖的百姓,又比如许诺官方的赋税维持在什么水平事实上,如果不是现在需要,且千头万绪,各种事情都等着推动,许盈还想改革税制呢废掉口赋,直接摊丁入亩算了
只要给官垦足够的政策,又做好相关工作,隐户们但凡能了解到此事,都会尝试着报名官垦。
一开始人或许不那么多,但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后面就会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甚至于,佃户也会被吸引来。
而那些持观望态度,不太相信许盈的承诺,又或者就是对朝廷极度不信任的,他们不来官垦也不要紧。
至少,有优惠的官垦在,地主怕佃户、隐户们都跑掉,总要施加一些恩惠,提高他们的待遇的。
这也算是变相改变百姓的生活了,也是一桩好事
自古以来,动到田地、人口的事都是大事,是要改变利益分配规则的所以相关政策,哪怕是明摆着对更多人有益,执行起来也不难的,也要迈过重重难关才能做起来无疾而终,最终也没有做起来的更多
所以许盈才惊讶,朝廷那边非常干脆地准了这件事。
听许盈说了自己的意外,罗真却是满不在乎地往身后椅背上一靠如今有坐椅子的虽然这个时候的椅子与后世那种舒服的椅子还不太一样,也有跽坐的。
一般认为跽坐更符合礼节,正式场合都跽坐。
而坐椅子则是胡风的表现,于礼不合,不太正式的场合这样也就算了,还不能当着讲究人如此。
但许盈却是大力推动高足家具的,他也没有特意去推,只是自家都用椅子,而有了椅子之后,其他家具自然相应抬高,成为整套的高足家具。
另外,他统领的大将军官寺,也是如此,带椅背的椅子堂而皇之地用在了办公区。
上有所好,下必从焉。
因为许盈这一好,很多与他相干的人也迅速跟进,一时之间高足家具在京口、建邺竟成为了流行风尚。
虽然有人因此批评许盈,但这样的事终究不涉及真正的利益,再者许盈也没有公开推动此事,反对者还不成气候。
而用过许盈弄出的成熟的椅子的人,基本上就回不去了舒适程度完全不同啊过去跽坐久了完全就是受罪,站着说话不嫌腰疼在跽坐的背景下是说不通的现在坐椅子,才真正算是休息。
特别是需要在官寺办公的吏,他们可是要做实事的。
坐在那里处理各种文,一坐坐半日是常有的。
要是跽坐,半日下来浑身酸痛、头晕眼花,太折磨了,坐椅子对他们也算是刚需了。
“你当台阁中那些人好心不过是明知这得罪人,愿意让你去试试罢了他们觉得你根本做不成,便干脆不在此事上驳你,免得开罪于你。
而若是你真的意料之外做成了,台阁中一些人固然会损失家业,但你也要因此与许多人为敌说不得有些人正是想到了这一点,才力主准许此事的。”
简单来说,明知道自己不能抵抗此时的许盈,所以干脆准许,然后坐等许盈失败,或者与许多人为敌,损失人望。
“自古以来,做大事哪有不得罪人的”
许盈却是不在意那些人的想头,摊手道“真要是你好我好众人皆好就能做成事,世上成事的人也不会这样少了。”
其他人都知道许盈的气魄,也知道许盈和那些朽木之人完全不是一路的从这个角度来说,那些人自以为能坐许盈为此进退两难却是想多了。
一时之间,也都笑了。
之后数月,许盈开始准备官垦之事,主要是继续完善官垦的各种细节、搭起搞官垦的领导班子、在各处圈定灌溉条件好的荒地、做一些官垦前的前置工作比如修一些简易房子,容纳第一批官垦百姓事情千头万绪,不过好在时间上比较充足。
左右今年已经错过春耕了,真正的开荒官垦本来就只能等到明年正式开始。
而且有这么个缓冲期,也不至于一下把那些大地主逼到墙角角里这些有大量产业的人是有软弱性的,只要没被逼到极限,选择妥协才是常见的。
“真个如此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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