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盈是下定决心要北伐的,所以此时比任何一个人都关注北方情况此时南朝之人,或多或少都有关注北方,不关注不行啊占据中原的胡族说是蛮夷,想要一统天下的想法却是一样的,如今南北朝边界上还陈兵不知多少呢
事实上,南北大战,似乎随时都会爆发,只是这么多年没有真正爆发过大战,又给人一种不会爆发的感觉。
而在鲜卑部使臣走后才半月,这个悬而未决的问题竟给人一种就要有结果的感觉了。
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因为在赵国大将石秋衅边,在边境上烧杀抢掠之后,许盈力主积极备战、还以颜色
许盈的说法也很直接一再忍让,只是绥靖之策一旦赵贼以为朝廷软弱,反而更加肆意若是迎头痛击,令贼人知晓朝廷不好惹,随意挑衅、扫荡是要付出代价的,边境也能安生许多。
针对许盈的上,外界可是议论纷纷。
“外面传说你这就打算北伐了有这回事”
从外边走来的陈琉忽然对许盈问道。
陈琉是许盈的旧友了,他如今也在朝廷领着闲职,但那真的就是闲职,不能指望他做事的。
所以在许盈这里,他依旧和当年的朋友差不多,两人再见面也没有说过政事。
相反,有的时候许盈和和延、韦瑾等人席间随口提及政事相关,他还会不高兴。
今次听他主动说起这事,许盈怔了怔“可了不得了,你今日也说这个了”
“大将军当我愿意说”
陈琉袖着手,闲人做派,叹了口气“最近打听这些的太多了我也不过是要个准信儿,好回那些人罢了”
随朝廷南渡的那一批侨居势族当家人还没死了,这个时候说要北伐,说要会家乡,大家都是很有动力的。
但在江南安顿下来之后,除了开始几年比较窘迫,后面世家大族们又占有了足够的土地与人口,恢复了奢靡享乐的生活南方的日子比北方要安乐多了。
这个时候提北伐,虽没有人直接站出来说不好,但心里肯定也是有疑虑的。
人就是这样,对于脱离现有的生活,去向未知,天然就有一种畏惧。
许盈想了想,道“我与不群你说实话,只是你对外得换个说辞我没有借机北伐的意思,此时北伐的准备还差一些,且赵国正强盛,该待其气势弱一些再说。
但此次对赵国大将石秋衅边之事还以颜色,我是下定决心了。”
“也不是意气之争,而是打算借此试试新军的成色总不能新军起来了,直接拉去北伐吧而且这也是一种试探,全力准备又攻其不备,胜率是很大的。
而一旦胜了一回赵国大将,朝中心气也会不同吧”
朝廷里很多人是见识过赵国兵马强盛的,有一种畏惧心,认为许盈北伐是以卵击石的举动,根本不赞同。
这种情况下,直接北伐,别说是这些人了,就是新军本身说不定都会有疑虑。
在大仗之前打几个小仗,把士气打出来,这是许盈的想法。
不过这话没法直说,再者,许盈直说只是试探,朝中会有很多人说这也不可那也不可。
但要说北伐,然后又在众人的劝说下改北伐为试探,那就没有人啰嗦了开窗理论诚不我欺。
听了许盈开窗理论的说辞,陈琉笑得要死,他这个人也是促狭的,连声答应帮许盈圆这话他这个人虽然不做实事,但口风还是严的,这也是许盈和他说实话的原因。
事情也正如许盈料想的发展,等到冯遇春率领新军出征回应衅边之事时,朝廷内外都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不是北伐就好真要是败了,也不干大局
事实上,有些不喜欢许盈的人还暗搓搓希望战败呢真要是那样,许盈的威信就要受到影响了。
虽然许盈这几年做的事也不是白做的,这么点儿事打不倒他,但一些想要搞事情的人总要有点儿盼头么。
然而,得到的结果却总是不如人意,新军抵达前线之后,只半个月就定下了战局。
不只是打赢了,还是大胜直到金察的侄子金敞带着骧龙军来援,新军这边避了过去,化整为零,改为打游击,这才情势稍定这也是没办法了,新军是三万,作为赵国兵马精锐的骧龙军却是领来了五万,关键是其中骑兵远远比新军多,这是没法直接对面碰的。
但是这样已经足够振奋人心了
不仅还以了颜色,威慑了北面,还踏踏实实夺回了边境上两座重要的屯堡其实还有一些城池和土地,但边境上的城池时常易手,所以这反而不被当成是正经战绩。
屯堡就不同了,那是军事要塞,是钉在国境线上的钉子
在那里就是己方的支点,地方的威胁而每次的夺还,也往往伴随着大量的付出。
新军的表现传回建邺和京口,很快大家就不再提赵国是不可战胜的了,大家开始讨论起论功行赏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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