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田中的青蛙聒噪了半夜,白日的余温本该被夜间的凉风冲散,然而陈晚却始终觉得自己仿佛身在火炉之中。
他浑身湿透,分不清是汗水还是别的什么,凌乱的头发如同他整个人一样焉哒哒的,胸膛随着疲惫至极的呼吸缓缓起伏。
许空山脸上的汗顺着下巴滴到陈晚的身上,他整个人像是烧烫了的碳,灼穿了陈晚。
用来给陈晚搭肚子的被单被他蹬到了床脚,皱皱巴巴的团着。
许空山把陈晚抱起来,身下的竹席满是水光,陈晚实在受不住,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
硬邦邦的,硌牙。
许空山给陈晚擦了身,热意被蒸发的水分带走,陈晚舒服地眯了眯眼,他又累又困,但许空山还在清理竹席,他暂时睡不了。
“六儿,可以”
许空山收拾好竹席,一转头就见他靠着床头睡着了。
许空山动作轻柔地把陈晚扶到床上,确定他睡熟之后起身去屋后冲了个冷水澡。
刚洗完的皮肤冷丝丝的,陈晚在睡梦中扒了上来,过了一会许空山体温上升,他又皱着眉挪开,嫌弃得明明白白。
次日陈晚浑身酸软地在床上翻了个身,什么叫小别胜新婚他算是体会到了,他试探着抻了抻四肢“嘶”
大腿突如其来的抽筋疼得陈晚倒吸一口凉气,他忍痛捶床,许空山听到动静慌忙进屋“怎么了”
“腿抽筋了。”
运动过度后的肌肉最易抽筋,陈晚僵着腿不敢乱动,生怕大腿这阵没缓过去,其他部位再跟着闹腾。
“好点了吗”
许空山帮陈晚把筋揉散,揽着陈晚的后背让他坐起来。
“好多了。”
陈晚倾身在许空山颈侧闻了闻,“山哥你抹了驱蚊水吗”
许空山身上有股淡淡的驱蚊水的味道,是陈晚想试但被许空山拦住了的那版。
许空山涂抹在了颈侧耳后等他皮肤最细腻的地方,以测试驱蚊水的刺激性。
驱蚊水存放时间很短,超过一天后会和食物一样变馊,所以许空山早上新熬了一锅,几个小时过去,驱蚊水的味道散了九分,陈晚若没靠这么近,是闻不出来的。
“对。”
陈晚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许空山给他另拿了一套短袖和长裤,“还困不困”
。
陈晚摇摇头,抓着下摆将t恤脱了下来,露出身上深浅不一的暧昧痕迹。
他这一觉睡得极长,再加上昨晚折腾太久,睡下时估计过了凌晨,因此等他墨迹完,周梅都在隔壁择中午要吃的菜了。
“山哥你怎么不叫我”
陈晚震惊,他刚还在想今天早上就热烘烘的,到中午温度得高成啥样,结果竟然已经十一点了。
“我上午没在家。”
许空山也没料到陈晚会睡到这个时候,他以为陈晚九点多可能会醒,干活的时候还一直惦记。
周梅想着陈晚高考辛苦了,吃早饭时特意交代陈勇阳他们别打扰陈晚睡觉,阴差阳错之下便促成了如今的局面。
陈晚表情略有些羞愧,他一觉睡到别人上完工,要让外人知道了,指不定背后说什么闲话。
周梅择完菜揭开锅盖发现给陈晚留的早饭原封不动,楞了一下,陈晚还在睡
“大嫂。”
陈晚踏进厨房,头上一小撮没有理顺的头发张牙舞爪地支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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