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坐在椅子上,两只手放在腿上,轻轻握在一起,像是在互相打气。
“你叫我来,是要给我道歉的,现在开始吧”
霍与婷的一双眼睛从一开始就恶狠狠地瞪着白馨,听她这么说,差点要从椅子上跳起来,只是因为霍与恒就在旁边,她强行忍了下来。
霍与恒的脸色还有些黯淡,算算时间,他的伤还没有好透,他也无心安心静养,他的四叔为了追杀他弄得满城风雨,这在霍家内部来不过是不好说出口的一件内斗之事罢了,但是四叔居然买通了老先生身边的人,这一点触碰了霍家不可碰的逆鳞。
在霍与恒告状成功之后,不到一夜的时间,整个霍家主枝的四房连着产业都被连根拔起,四叔全家连着狗据说都被送到了永远回不来的地方。
霍与恒又怎么能静养,着别人鲸吞蚕食四房的产业呢
“白小姐。”
他一出声,白馨立刻瞪大了眼睛,像是一只即将进入战斗的小兔子。
“我今天请您来,是来商讨道歉这件事的。”
“商讨”
白馨的眉头皱了起来,“有什么好商讨的你答应了我要道歉,你不会又在撒谎吧”
撒谎
霍与恒还真是第一次当面受到这种指控,他的神色不动,了一眼自己的助理――这是他之前的那个助理,在新助理
背叛之后,让他从非洲调了回来。
助理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张支票。
“白小姐,这是两千五百万,代表着霍家的态度和友谊。”
两千五百万,是多少钱呢
之前楚玟和霍与恒在拍卖场上几百万几百万加钱,对白馨来说那都不是她的钱,她只是楚玟而已,可现在,这张支票摆在她的面前。
是她的。
她从前打工的时候,一个小时的薪水平均不到五十块钱,一个月打工五十个小时,她才能赚到两千五,这笔钱,她要打工一万个月,九百多年
小女孩儿吞了一下口水。
就在她心动的时候,她的余光到了霍与婷自己的表情。
刹那间,在展馆的那一幕又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慢慢地,白馨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她个子小小的,虽然最近吃了很多肉,又做了很多运动,也不过让她起来变得健康了。
低着头,她像一只孱弱的鸟。
斜阳照在她的面前,在她和霍家兄妹面前,像是一堵不见的墙。
“这些天,我问了自己很多次,如果在救你之前就知道你是霍家的人,我还会救你么我想,我还是会的,无论如何,我不会着三个人去伤害一个人。
从前我不懂为什么人命是无价的,我朋友告诉我,无价是因为无法衡量,当你知道那是一条命的时候,当你知道那是一个人的时候,你的灵魂就站在了他的那一侧,所以一切都无法衡量一条命的价值,这就是人性。
在我的眼里,您本该是无价的。”
玫瑰、金色咖啡匙、镶嵌了贝母的咖啡杯、古董珐琅花瓶、那张支票。
目光扫过光辉灿烂的那一切,她的眼睛向了对面的两个人。
“可您的生命,在我提出了要求霍与婷道歉之后,瞬间有了价值。”
泪水涌上眼眶,白馨哽了一下,逼着那些泪水回去。
“在您来,这张支票不过是施舍,因为你姓霍,所以不管我做了什么,不管我是被欺骗被伤害,还是我救了你,这一切都是可以用钱摆平的。
我永远都会记得霍与婷说她姓霍,所以她不会偷我画的样子,今天我拿了这张支票,那她就可以继续说下去,一直说下去凭什么呢”
阳光照在她昂起的头上。
“凭什么呢”
她又问了一遍。
霍与恒着她,微微眯了眯眼睛,这个神态,这种尖锐得不可摧折的姿态,让他瞬间感觉到了生理上的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