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思雨定了定神,一边摆出心疼至极的表情,一边轻轻拍抚虞襄的脊背,低声道,“妹妹能这样想,姐姐就放心了。
没想到我的小虞襄也长大了”
虞襄胡乱用衣袖擦掉眼泪,睨着她冷笑,“姐姐是真放心还是假放心没见我痛不欲生的表情,姐姐应该失望才对。
我受伤被抬回来那天,姐姐不是笑得很开心么,连声说废的好,废的好,她日后还怎么猖狂。
我倒要问姐姐,我究竟哪里猖狂,令你如此记恨我”
虞思雨目露惊愕。
门外的虞品言狠狠皱眉。
“你,你是如何知道的”
虞思雨猛然转头,用怨毒的表情朝自己的两个大丫头去。
丫头们退后两步,惶恐不安地摇头。
如何知道的自然是里写的。
虽转世了千年,可对虞襄而言却只过去了几小时,几小时之前过的章节,她如何能忘
虞思雨心念电转,忽又回过头来诘问,“你,你就早知道自己的腿废了”
没想到这死丫头也懂得收买下人,安插探子了什么时候的事
虞襄笑容惨淡,“我自己的身体,如何会不知道三天了,连根脚趾头都动不了,不是废了是什么遭了难,反倒让我勘破了许多迷障。
姐姐,我就想问你一句,我虞襄究竟哪点对不住你,令你将我恨之入骨老太太赏赐的布料首饰,我都紧着你先挑,我这屋里稍微贵重的摆件,但凡你能上的,统统拿了去,每月我还支给你五两银子,就怕你日子过得不舒坦。
上回你砸了老太太最最心的釉里红缠枝菊纹玉壶春,还是我替你顶了罪,跪的膝盖都青紫了,好几天走道不利索。
你明着万般感激,千般安抚,暗地里没少笑话我吧我日也寻思夜也寻思,着实找不出半分对不住你的地方。
姐姐,今儿你便跟我好生说道说道。”
虞思雨被她逼问的哑口无言。
母亲对她们两人都视若无睹,同病相怜之下,她待虞襄确实有那么一点真心。
可老太太不一样,年轻时吃了宠妾的亏,年老又失了嫡子,差点被庶子夺了爵位和家业。
自此,她对嫡庶之别得极重。
庶女该得的一分不少,可再多却是没有,平日里总还要敲打一二,就怕庶女心大,闹得家宅不宁。
虞襄要什么有什么,过得肆意又张扬,而她却战战兢兢度日,时间长了,她就把虞襄给恨上了,且恨意越来越深。
可她终究知道自己的心思是见不得光的,只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虞襄噙着冷笑睨她,半晌后忽然掀翻床头柜上摆放的汤药,浇了她一头一脸,又拿起小茶杯狠狠砸过去,声嘶力竭的怒吼,“答不出了是不是我虞襄没有你这样无情无义的姐姐你滚日后再不准踏入我房门一步”
一直以来,虞襄都是虞思雨的冤大头、提款机、出气筒,必要的时候还得帮着背黑锅,领罪责。
如今虞襄来了,自然要跟这样的人一刀两断。
每月五两银子,虞襄自己的月钱也才十两,她可供不起
药汁刚端来不久,正等着放凉了喝,这一下把虞思雨烫的不轻,立时跳起来尖叫,又被迎面而来的茶杯砸中额头,肿起老大一个包。
嘶嘶抽了好一会儿冷气,她才怒不可遏的高喊,“虞襄,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跟我摆谱耍横我告诉你,你就是个不知哪儿来的野”
虞襄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大张的嘴。
就是这句话,令虞襄从此以后生不如死。
然而话还没完,虚掩的房门被人猛然踹开,一道冰冷的声音穿透耳膜,“闭嘴”
虞思雨立时噤若寒蝉。
在这永乐侯府里,她最害怕的人,非虞品言莫属。
原里,虞思雨道破虞襄身份的时候可没有人阻止,从此令虞襄落入了最难堪的境地。
但现在却不同了,有虞品言护着,哪怕虞襄血统不明,她依然会是侯府的嫡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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