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
她跟了陛下这么多年,旁人有孕能升位份,旁人小产能升位份,而她也有孕又小产,却什么都没有。
如今,不过一堪堪能入耳的琴曲,也能升位份。
她不甘心。
谈才人看向坐在上的穆靖川,眸光中不由流露出几分凄楚。
可惜场上佳丽众多,高高在上的帝王根本没有觉,连个眼角余光都没有扫过来。
有谈才人这么个前车之鉴,其他人就算同样不甘心,也不敢表露出来。
云落叩谢君恩后,就听皇后苦笑道:“臣妾今日只准备了珠宝饰等彩头,比起陛下与母后来,实在过于俗气了。”
穆靖川闻言朗笑,侧身握住皇后的手,“梓潼与朕乃是一体,朕的赏赐便是梓潼的赏赐。”
“陛下……”
皇后轻声,复而正笑道:“……那就依班贵人所言,让霄才人先行回宫,便算是本宫与陛下的第二道奖赏。”
话音刚落,云落再次行礼谢恩,不过这次她才刚刚屈膝,就被皇后抬手拦下。
“好了,你的心意本宫知晓,不要再跪来跪去平添伤痛。”
云落轻声应是,又听皇后道:“汪常在也一并回去吧。”
汪常在由宫人扶起谢恩,肚腹挺在身前,叫和她一并离开的云落根本不敢靠近。
但显然汪常在也不敢让云落靠近,离开惊雀台后只隔着宫人互打了招呼,便各自上了步辇。
路边的虫儿许是因为进了秋日,嘶鸣声也显得有气无力。
云落无聊的循声看去,忽见树间的鸟雀在溶溶月色被惊飞——
是巡逻的侍卫正这边走来。
明明全都目不斜视,云落却觉得有一道目光正好落在她身上,似火灼热。
云落长睫一颤,随即侧身看向汪常在,“汪常在应当快生了吧。”
汪常在抚了抚肚腹,温柔笑道:“是,预计还有半个月。”
云落也跟着展露笑意,问道:“太医可有说过是小皇子还是小公主?”
不待汪常在回答,云落又道:“想来不论是皇子还是公主,有陛下与汪常在这样的生身父母,都是玉雪聪明。”
“嫔妾不奢求他能及陛下的万分之一,只要他能平安健康长大,嫔妾就心满意足了。”
汪常在望着肚腹的眉眼温柔,仿佛清晨的露珠从枝叶上滑落。
“倒是霄姐姐,”
汪常在抬眸看向云落,“嫔妾觉得,陛下与霄姐姐的孩子,旁的不说,容貌定是顶尖的。”
汪常在嗓音温柔,哪怕是面对云落也同样。
云落顿了片刻,待左侧若有似无的清风拂过,才低眉道:“……孩子,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陛下疼爱姐姐,说不定已经……”
汪常在话音未落,步辇已至分岔路口。
“今日就说到这吧,改日有时间我去竹轩阁寻你、寻妹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