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没困过啊。
他在这院子里困了十几年。
无风无波,安稳平淡。
然而,感觉如何呢?
男人很少把自己和女人的处境调换过来考虑,但赵长卿经过何悠悠的提醒,突然就能够置身处地从她的角度去思考了。
困在这院子里的感觉不好受。
像个被人囚禁的傀儡娃娃,一个人一辈子的事,一眼就能看到底。
看家守业,娶妻生子,再看着自己的子孙成长起来,继续娶妻生子,重复下一个轮回。
“你们男人,喜欢读书的可以去考科举,喜欢做生意可以去经商,喜欢金戈铁马可以去从军,就算是什么都不喜欢,也可以云游四方,到处看看。
怎么女人就非要困在院子里过一辈子?”
赵长卿沉默。
他读过的书,学过的知识,教的都是女子要安于室。
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赵长卿默然许久后,才道:“出外游历,会遇到诸多磨难,尤其是乡野荒僻之处,常常有盗匪横行,女子柔弱,力不能敌,贸然出行,恐怕会将自身陷于险境。”
“你不怪这政治不清明,律法不完备,世道不安稳,民风不淳朴,反而怪女子不能保护自己吗?”
何悠悠不屑道,“遇到问题,不去解决制造问题的根源,却要指责受害者没有避开危险,哎呀呀,赵公子真是好公道的一个人啊。”
赵长卿被她夹枪带棒地指责了这么一通,立时气得脸色泛红。
真是好厉的一张嘴。
何悠悠见他不语,继续输出:“总有一天,这个世界会变成一个到处都安全的地方,不用担心盗匪,女人可以任意出门,四处游历,想做什么工作就做什么工作。”
“千百年来,没有任何一个王朝可以做到你说的这样,治理国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赵长卿驳道。
何悠悠点点头:“当然不简单,要实现那样的社会,需要牺牲很多人,流很多血,有很多很多不畏死的英雄前仆后继,把旧的秩序推翻重来。”
赵长卿蹭得一下站起来,面色肃穆:“休要胡说八道,这话若要被有心之人听去,治你一个谋逆之罪,株连九族!”
何悠悠也站起来,无奈地看着他:“若有机会,我还真的想让你看看那个景象,就喜欢你们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赵长卿正要说什么,却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