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长河一字一顿,“下回绑我,记得要用铁链子。”
说完他忽地一笑,“哦,忘了,你多半也活不到下回”
话音没落,青年的眼神骤然凌厉,一手拂开马刀,另一只手作势扣住他的脑袋,直直把人面朝下砸向地面。
只听见“砰”
声轰响,不甚结实的泥地居然被砸出一个坑来。
原本还戳在两边狗仗人势的兵痞们顿时目瞪口呆,等回过神,才意识到事情不妙,纷纷丢盔弃甲,撒丫子就想跑。
“别急着走啊。”
观长河为人随和,惯常是端着一副邻家大哥的笑脸,然而此刻他活动着一只还沾了血的爪子,这笑容就格外的瘆人。
兵痞一,顷刻间逃得更快了。
可还没出五步,他身形已闪至二人跟前,十分和善地拢住对方的肩头,“你们大哥还想着给你们分钱呢,好兄弟么,有钱一起花,要躺当然也一并躺了”
他言罢将两个人对面对狠狠地一撞,再如法炮制地摁向地面,颇为规整地和先前的带头大哥一起,砸出两个掷地有声的大坑。
“我这个人,皮糙肉厚,随便折腾也不打紧。”
观长河就近捡了块石头撩袍坐下,脚踩在不知死活的兵痞身上,慢悠悠地说,“但让我妹妹如此担心,那就是你们的不是了。”
他足下轻旋,加重力度。
可惜这几个人大约是已经昏死过去,没听见喊疼。
“哥”
观亭月跑到他跟前。
“哦,小月儿。”
他撑着膝盖起身来,腿脚有些微打颤,好容易才站稳,便赧然地挠挠头,“嗐,这蒙汗药的药劲儿还挺厉害的,刚睡醒时两手都没什么力气。”
随即又浅浅地责备她,“你也是,大老远着急忙慌地跑来干嘛不过三两个上不得台面的宵小罢了,也值得你这么紧张。
哎,你哥我怎么说也曾是一方大将,纵然五六年手生了,要对方这些人,还是绰绰有余。”
观亭月并不认为自己此次来得多余,“我怕他们暗算你。”
古来多少风云人物千载留名,没死在雄图伟业上,埋骨沙场,倒是栽在一些无名小卒的卑劣手段之中。
知道她说的是迷药之事,观长河略显尴尬地笑了两声来掩饰,“哎呀,有些年头没遇到这种情况了,怪我一时大意好在只是睡了一觉,不打紧,不打紧的。”
“一觉”
燕山慢条斯理地拆台,“你可是睡了两天两夜。”
“什么这么久的吗”
他这下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完了完了,你嫂子该急了。”
“我账还没收,两笔生意还没谈,几场滥用我余氏商行招牌的官司还要打,你侄子找西席先生的事情还没定下来,还有你嫂子让我给她买的苏锦”
末了,又愤恨地在带头大哥地背脊上补了两脚,“简直可恶”
观亭月“”
燕山见状,忽开口问了一句,“他这便死了”
“没呢。”
观长河挪开足,把人翻了个面,“我没下狠手,只是晕了而已。
这么容易就死了,岂不是便宜了他。”
“是啊。”
他难得低低赞同,目光阴冷地打在对方脸上,“哪儿那么容易便宜他。”
天光大亮时,白上青带着他从兵备道借来的一队人马匆匆赶来,一进山里,迎面就碰到被捆得结结实实的数十名兵痞,再走没几步,便瞧见观亭月几人站在满地死活不明的匪徒旁,若无其事地说着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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