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得很早。”
沈一拂从桌案上拾起一份档案卷,“林云知”
千头万绪浮出面上一时收敛不下,她只好垂下头,紧紧攥着挎包,却用余光暗自打量着他无怪她第一眼没认出来,他几时会穿这样的旧式长衫
“表格没填全,先把空的补了。”
她低头了一眼挪上前来的框框,当初大伯给来的时候就犯难,什么就学经历啦、才艺获奖状况啦,简直是要啥啥没有。
“没有的,写无。”
他坐下身道。
云知也没坐下,弯着腰拾起一支笔,除了把父母栏填全外,其余的全都写上了硕大的“无”
。
沈一拂接回去的时候,略带疑惑地了她一眼。
她“悍然无畏”
地回去。
“你是特招生。”
“嗯,是我。”
不就是关系户嘛,有什么可怂的。
“才艺栏也可以填无的么”
他问。
云知“”
她只好重新拿回才艺那一页,老老实实重填,却没察觉他的目光在“林瑜浦”
上凝定了须臾,“幼小是在苏州女学就读,只读了四年,后来就随父母离开了苏州之后呢,在哪里就读”
她心里吊着气,暗忖上房读过,八旗小学堂也读过,还和你同桌好几年,就不知说出来你信不信
话自然不会这么出口,她含糊道“我和我爸爸妈妈住在村子里,读过一段时间镇上的学堂。”
沈一拂并没有唐突问她怎么就去了村镇,只例行公事问“除了国文,可曾学过什么其他的语言”
满文、蒙古文算不算
云知抿了抿唇“不曾。”
沈一拂没说什么,从抽屉里抽出两张卷子,递了过去“这是一份测试卷,给你半小时时间。”
云知没伸出手去。
他眉头微蹙,“怎么了”
她摸不透他的意思,“我接到通知是说,今日是来报道的。”
“原本是。”
沈一拂她没接,将试卷放在她跟前桌面上,“但我认为特招生本就有违沪澄公平、公正的理念,即便是校董亲自推荐的特长生,也不能在没有任何文化考核的前提下直接入学。”
明知他没有针对的意思,云知仍忍不住气,双手按着桌沿,身子往前一倾,“这么说,是沈先生临时起意,想要考一考我,才有了这份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