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住在绎家,又是绎家兄弟的师长,绎之谦与绎家大少爷都要随行,绎家的人自然责无旁贷,承担了送他去渠安县的一切住行等事。
因想着来时路上多承良氏父子、岑氏父子等人照应,知晓岑水生他们要回渠安,便来相约同往。
贞锦依对那个生活了没多少日子,且没有过愉快回忆的地方实在没什么想念之意。
但明知绎家的顺水人情不过是个表象,八成是绎之谦促成的此事,乃是要帮她的好意,况且本来也想去看看大姐,便答应和舅舅一块儿跟着迎送山长的队伍走。
经二姑姑听说,便说怕岑水生父子是男人,贞锦依又是个小姑娘,对着姐姐婆家的人不好说话,自告奋勇要陪她去。
贞锦依一想,有经二姑姑在,一来算是有个女性长辈,二来她办好姐姐的事,正好借口经二姑姑要去省城,可以先同她回来,就不必再跟去贞家,当即赞成。
去和良三商量时,良三知道有大队人马同行,安全会更有保障,有县里的人在,行事也更方便,也无异议,便叫兰婶儿也跟着,又叫了良铮带上聘来的一个护院同去。
陵锦佑也想去,贞锦依却劝她多年在外郡,又马上要离开,应当回娘家道个别,况且还有户籍的事要办。
想到要观主那张像是谁都欠了她三百银子的苦瓜脸,陵锦佑觉得自己嘴里都发起苦来。
贞锦依宽慰道:“如今有省城的公文,上头来的官差拿了这个去同府衙再办一份文书,不怕那观主有二话。”
然而省城来的官差却嫌这事办起来麻烦,颇显出些不耐烦的样子。
良三陪笑劝道:“老哥劳碌了这些日子,这点子小事何必再劳烦你。
就让我家那小子跑跑路,替你办了就是。
老哥你只管安心在郡府城里安坐,我们这里还有好些可玩的去处,府台老爷自不好去,你换身衣裳,我带你去瞧瞧。”
好吃好喝将那官差哄得高兴了,果真将公文给了良铮,嘱咐他:“仔细些,这是省城督办衙门的招牌,可不许办砸了。
谁要是不从,你再来找我,我看他们敢跟老子说啥!”
良铮忙陪官差去知府衙门找着熟识的师爷,从速办了份转移户籍的文书。
陵锦佑这才高兴起来,连忙拉着贞锦依去街上买些东西,说要回去送给爹娘兄弟。
贞锦依原没有打算要买什么礼物,这下也跟着她一起挑了些衣料首饰乃至点心之类。
不几日,渠安派来接山长的人到了,与府衙派出的送行队伍会合起来,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往渠安而去。
听说是省城的学问家莅临县乡讲学,一路上不少读书人跟上来,要一睹山长及其弟子风采。
甚至于有人半道拦着车队送衣送食以示敬意。
岑水生他们的骡车跟在后头,竟也收获了好些礼物及羡慕的目光。
冬子不禁感叹,还是读书好啊。
倒引得岑水生对大儿子缀学之事颇生出几分愧疚。
陵锦佑的家就在埠宁城外不远,良铮带人送她回家,叫她只管在家等着,自去道观要回度牒。
道观观主见了省、府两层的公文,确也不再多话,当即就取了度牒出来,写了释徒文书。
良铮取了度牒文书立即又打马追上队伍,继续护送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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