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锦佑看到秋香想骂又不敢骂的怂样,顿时扑嗤笑出了声:“你才好笑,你们的生意是你们自己做得不好,安兴祥也是你们东家自己要卖的,他不带你回家,你该找他去,赖上我们是什么意思?”
秋香恨声道:“若不是你们,安兴祥怎会赚不到钱?若非赔得太多,缣……他又怎会别人说一说就把铺子卖了?你可知我费了多少心血在那间铺子上?”
这时盛大奶奶也听出些名目来,沉声道:“我认得你,你是原来埠宁绣坊的秋锦香,听闻后来去了别地儿,这么说是帮安兴祥做事。
自来做生意有赔有赚是常事,赔了本得看看自己哪里做得不好,哪能赚不到钱就浑赖旁人的理儿?”
听她出声,秋香的神态软和了一些:“盛大奶奶有所不知,贞吉号自崇庆时起,就与我们安庆祥作对,搞的那些花样世人都想不出来,闹到我们在崇庆待不下去。
来了景州,又是对门对户地打擂台。
终是打得我们抬不起头来。”
陵锦佑呲着牙“嘶”
的一下:“你这才是猪八戒照镜子——倒打一耙呢!
分明是你撺掇着你们东家和我们打擂台的呀!
拉人都拉到我们铺子门口来了,还好意思说……”
贞锦依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袖:“锦佑师姐,何苦在这里与她辩这些,在她眼里,所有不好都是别人的,所有坏处都是旁人给的。”
良三娘亦早下车走了过来,站在一旁静静听着。
听到此,忍不住插言对着秋香道:“你是费了心血,难道锦依锦佑她们就是干坐着,等着钱从天上掉下来的?你们的样式衣料都做不过人家,正当反省自身才是,怎好反去使些下作手段。
你师娘当初是怎么教导你的?”
秋香咬咬唇,不忿道:“良师姑,我知你同她们是合着伙的,踩下了我们,你自家高兴就是,何苦又来教训我。”
听她连良三娘都指摘起来,贞锦依不愉道:“我师娘并未与我们合伙,且她好歹是长辈,你怎好这般同她说话?”
秋香鼻子里“哼”
了一下,斜着眼对贞锦依道:“什么时候轮到你教训人了?你就是惯于装假使心眼儿,哄得众人都以为你好。
我早知你不是个省油的灯,只可惜……”
“只可惜世人都不听你的?”
贞锦依不怒反笑,“秋姑娘,世人并不如你所愿,你该当像我师娘说的,反省自身,而不是责怪世人。”
看她语塞,贞锦依接着又是一笑:“说来我还应当谢你,当初若不是带大娘听信了你的话,赶我去了丝坊,我还得不着机会拜在我师娘门下,也没后来这些事了。”
说着挨近良三娘身边,挽住她的手臂。
良三娘柔和地看看她,轻轻拍拍她的手以示欣慰。
秋香却气道:“你们少在我面前装什么师慈徒孝的。
我师娘赶你走才是该当的。
你一入坊,我就知你是个心计多的。
偏偏众人都让你的假模假式骗了过去,个个都赞着你,又是什么手巧,又是有心思,又是肯上进。
“你倒会拿着小恩小惠的收买人心,哄得那些小师妹们都天天围着你转。
若不是我识穿你真面目,坊里的风气不知被你带坏成啥样……”
她越说越气,手一撑要直身起来,旁边的护院连忙往她肩上猛推一把,又将她推得一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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