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端上热水净手净面。
珞大人浇着水洗手,忽然“啊”
的一声,把帕子往铜盆里一扔,溅了那小丫鬟一脸的水。
小丫鬟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几步便跪下了。
珞大人却挥了挥手没说话。
祝大夫人忙命大丫鬟兰香把丫鬟们都带下去,只留华妈妈一人侍候。
须臾间,珞大人已恢复了常态,对祝大夫人说道:“如此,贞家那丫头的事不可等闲视之。
谁晓得他们拿这个翻出什么花样来。”
祝大夫人跟着道:“也是,我瞧他们对织造局的事上心得很,连制衣局那里新进工匠的来路都打听明白了。
想是早有了心思,只怕连眼线都安排上了。
锦依这事……莫不是太后千秋不远,特意来拆咱们的台?”
珞大人咬牙道:“这个冒宏,面上一团和气,骨子里却这等藏奸。
拆台顶多阻得一时,并没大用处,日后自有织工顶上来。
怕的是他还有后手。”
祝大夫人只摇头:“贞锦依不同于寻常织工,手艺还在其次,要紧的是脑子好,会制花样不说,连织机都能想法子改造……”
珞大人却沉浸在自己的思路中,说道:“且不管他要做啥,纳妾这事先不能让他得逞。
那姓贞的丫头许的哪家你可知晓?””
祝大夫人答道:“是她早年在乡里时聘的人家,听说是亲上做亲,她舅家的孩子。”
珞大人带着没所谓的神情道:“既是乡下人家,不过多给他几两银子。
叫他家把亲退了,另外聘个媳妇就是。”
祝大夫人奇道:“那不是反帮他们……”
不待她说完,珞大人抬手止住她,说道:“序哥儿媳妇这不是有喜了么?正是给他纳妾的时候。”
“啊!”
祝大夫人惊得站了起来:“你是说把贞锦依给序哥儿做姨娘?这却如何使得?”
见珞大人瞪眼看着她,祝大夫人自觉有些失态,重又坐下来补白道:“我是想着,勒夫人才跟我提了这事,转头知晓咱们把锦依给了序哥儿,那不是明摆着同他们抢人?回头她再找上来,我也难和她说话呀。”
珞大人拖长声调“哎”
了一声,说道:“这有什么难的,你且不用自己和她说,找哪个传个话,对,就叫良三家的去,只说早把她定了给序哥儿做屋里人的,乡下的亲事早退了。
只是序哥儿媳妇才进门不久,不好办得这样快。
她当着媳妇的面问起来,你自然不便说出。
且先马虎应付过去。
就是他们心里有数又怎样,横竖抢在他们前头把人抬进了门。
况且也好教他们知晓,咱们也不是由着他随便拿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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