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得娘子亲临,亦是本司之幸事。”
听他前后矛盾的话,贞锦依只是一笑:“民妇自小在织房长大,如今虽已成婚,亦不肯放下多年所学。
督办衙门既荐了我来,亦是看中这点微末之技,可为皇家效力,也是民妇之幸。”
黎掌司笑声更大:“呵呵,贞娘子真是深明大义。
上回改建机房,多得娘子出主意,方不致延误工期。
咱家已向咱们局的正使大人报知,想来不日即有封赏颁下。”
贞锦依闻言便起身行礼道谢。
黎掌司忙抬手虚按,示意她坐下:“娘子忒也多礼,快快请坐。
听闻娘子颇得古时秘籍之传,近年恢复了好些失传之技,且技艺不限于织造,于制衣等事亦深有造诣,那贞吉号的名头在江安甚是响亮啊。
让你丢下大好营生,进京来办差,咱家都有些为娘子可惜了儿的。”
内官监掌管着内府提督,在各地都有哨探,早将贞锦依及绎家的根根底底摸得详细。
这些事黎安民也择其要跟侄子说过。
贞锦依听黎掌司几句话将她的来历说得清楚,心中不由略惊:听说过古代有大内密探,看来并不是小说戏剧胡编的。
黎掌司此时把话引到这里,她若有心攀附,就可顺杆子上去,请求他帮忙要回自己的生意,同时便须献个忠心,表示可为他所用。
但她早不是冲动少年,且多少了解些朝局,此时并不完全明白黎掌司在朝中新旧派的斗争里是个什么角色,听他话音,又似与锦官院并不是一路,没搞清他和他背后之人的真实目的,她可不敢乱表忠心。
于是应声答道:“大人谬赞,愧不敢当。
那生意我不便带去夫家,且买家出价甚高,倒也不为可惜。
“秘籍却还谈不上,不过是小女子的夫家从前存的几本古书,他家原是做织造生意的,织锦制衣的书都收藏了几本。
小女子依书上所记,加上师娘师姐传授相帮,复原了一些古时的样式是真。”
黎掌司眼珠发亮:“喔?那纱罗锦也是从古书上学来的吧?”
他自动略过了“师娘师姐”
,显然已认定贞锦依所制的锦样皆传自古书。
贞锦依垂下眼帘,应道:“是。
此次上京之前,小女子与师姐又试过一种花式,据我师娘说,亦是失传多年的,她也只听老辈织工口头上讲过。”
“当真!”
黎掌司两手一撑,几乎要从椅子上立起来,好容易握紧了扶手,才不致失态,咳了声问道,“是什么锦?可有图样拿来,咱家也开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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