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福山的夫人吓傻了,双目呆滞,连哭也不会哭了,她的儿子上前搀扶她,她咚的一声晕了过去。
“查,必然要查得水落石出!”
王福山的儿子哭喊着说,“青天白日,究竟是何贼人如此猖狂!”
城门口的现不胫而走,恐惧在人群之中迅蔓延。
死的是知县,又被人挑衅一般地分尸后悬挂在城门之上,在此之前竟无一人觉。
很快便有小道消息说一切是镇北侯所为,最先讨论的人信誓旦旦说这一消息是自家一个在衙门当捕快的亲戚传出来的:镇北侯是昨日才来渝川县,知县当夜便遇害;有亲见者说镇北侯曾当街呵斥知县讨要献税,知县以全县贫穷之故拒绝,镇北侯便杀人分尸以震慑全县百姓;何况传闻镇北侯当年诛杀西夏大将也是在一个夜晚悄无声息取其头颅,杀一知县岂非探囊取物。
渝川本是个不起眼的小县,一应事务均由知县做主。
某种程度上,府衙在此就是天威。
是而,尽管根本没人知道这个衙役是谁,百姓们都对这一消息深信不疑。
今早官府又派出人手去追要献税,更是将民众的恐惧与愤怒推到了顶点。
贫困交加又听闻知县惨死噩耗的百姓选出了十来个识文断字的代表,赶到县衙去寻说法,又在官府保护下来到了驿馆找镇北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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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镇北侯不在。
不仅镇北侯不在,连洛逸和莫云礼也不在。
那位户部主事唐大人连同他的书童,也一并失踪。
这一切愈坐实了传闻,于是民众由乡绅耆老联名代笔,又由官府上表万民书陈情,请朝廷惩办镇北侯,给渝川城一个公道。
留守驿馆的神策军将士拦不住人,又不好动手,只是拼命拦着不许他们进入镇北侯的寝室,一面派人传信往临川请镇北侯归。
校尉周济知道自家侯爷重心并不在渝川,事先也未料到会出这么一桩意外,于是又联系了血影在西南的主事云何,请他调派人手来查王福山被杀案。
等费尽力气把那些闹事的人都关在门外,封闭了驿馆后院,周济才坐下来,问手下的士兵,脸色十分不好:“小五和他带去的人还是没有消息?”
亲兵回话说:“没有消息。
我们如今所知也就是唐大人和小五他们都去过那家书店,接着人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周济拧着眉头,说:“王福山暴毙,侯爷和唐大人都不在渝川,流言对我们不利。
若等侯爷回来,只怕渝川早已被贼人控制。”
他于是派出一个书香世家出身的亲兵,借谈判的名义前往府衙查看王福山的尸身,一面又挑了两个身手灵活的,今夜与他一起潜入金溪别业。
吩咐完,他拍了拍刚才回话的亲兵,“那家书店叫什么?咱们走一趟。”
姜尧被弟子从床上摇醒,十分恼火,但见弟子身后跟着许夫人,还以为是监察御史许清源伤情反复,于是一骨碌爬了起来,道一声失礼,披了定做的白大褂就往隔壁走。
他向来披了那身白大褂就像是换了个人,无论原先多么萎蔫,一下子就精神抖擞雷厉风行。
不等弟子再多说,就拉开了门,差点跟一个几乎贴在门上的人撞了个满怀。
他往后退了几步,道了歉。
接着便看清了那人,微微蹙起眉头。
那人与他身高相似,只是更为壮硕,看年纪应当有四五十岁,但比实际的要年轻。
作为曾经的战地医生,他敏锐地看出此人之前是个将军,左腿走起路来微跛,但被控制得很好,可见多年保持着良好的锻炼……啊不,应该说武功不俗,或者说灵力深厚。
而那一身穿着,尽管低调,但姜尧在这里阅人无数,当即看出起码也是公侯之家。
姜尧留在百草堂,一是因为与叶臻投缘,跟她交流马克思之类的思想不费劲,二是反正也回不去,不如重操旧业多救几个人,虽然还是累,但比起从前枪林弹雨中抢命已经好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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