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念一想又觉不妥,对宝绮耳提面命:“你也多盯着点沈士子,瞧瞧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只怕城府太深,南康拿捏不住……”
宝绮笑道:“娘娘放心,沈士子好着呢!”
许美人被她天真烂漫的笑容逗笑,点了一下她的脑门:“傻丫头,你懂什么叫好……”
天子仪仗威严,比撒开腿一溜小跑的宝绮慢了半程。
当李纯沉浸在旧梦里,一个人悄悄登上朱镜殿,推开殿门时,刚好听见许美人散话题,絮絮叨叨教育宫女们。
“多少郎君看着斯文,其实会饿虎扑人呢!
你们在宫里行走,尤其要小心,不要随便盯着人看,更不能随便笑,否则就会像我一样,一朝不慎,悔之晚矣,唉……”
这一叹之幽怨,让推开门的天子当场愣住,站在宫门外与许美人面面相觑。
“原来这些年,你一直在后悔?”
李纯骤然揭开多年假相,满脸错愕。
许美人平日一有点风吹草动,就嚷嚷着天要塌了,一连嚷了这么多年,这回天是真塌了。
她从榻上一下子滑到地上,脸色惨白地望着天子,身子抖得像风中秋叶:“陛下,妾……罪,罪该万死……”
李纯沉着脸,抬脚跨入朱镜殿,一步步走向许美人。
宝绮与一众宫女咚咚跪地,低着头瑟瑟抖,等待天子雷霆震怒。
许美人更是吓得说不出话来,只知道伏地叩头,泪珠断了线一般落在地上,斑斑点点洇成一滩。
李纯看着地上泪痕,忽然又没了脾气。
他叹了口气,挥手撵走宫女:“你们都退下。”
一群宫女屏着气退出正殿,却谁都不肯走,纷纷趴在地上,耳朵贴着宫门偷听。
李纯在榻上坐下,许美人认命地跪在他面前,抽抽噎噎听候落。
这会儿李纯仍旧觉得分外不真实,做梦一般跟许美人对质:“当年在丽正殿,你对朕没那个心思,你笑什么?”
“妾、妾身笑陛下喝得太急,柘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