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自有圣上的考量,公主不该多问。”
梁守谦对李缬云恭敬一礼,转身招呼沈微澜,“沈郎君,请吧。”
沈微澜将手巾还给照白,起身走向梁守谦,身上披的大氅却猛然被人一扯。
他转过头,看到李缬云担忧的脸。
“不要去。”
李缬云脸色苍白,满眼焦急地看着他,睫毛微微颤动。
沈微澜心一软,柔声安慰她:“别担心,我不会有事。”
“那我同你一起去。”
李缬云不肯松手放人。
梁守谦看着他们拉拉扯扯,脸上不见愠色,用打趣的口吻笑道:“圣上要单独面见沈郎君,他不去可是抗旨之罪,公主千万慎言。”
李缬云脸色越惨白,拽着大氅的手微微颤,却始终没有松开。
哪知下一刻,沈微澜竟伸手包住她攥紧的拳头,一根一根掰开她的手指。
“不要……”
她仓惶看着他,哑声。
沈微澜低着头,几乎与她额头相抵,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音量哄她:“别怕,到了天子面前,我自有办法全身而退。”
“我父皇是明理之人,你好好跟他说,他会知道这是郭贵妃和梁守谦给你挖的坑。”
她怨恨地看向梁守谦,对沈微澜低语,“我后悔了,就不该让你查这个案子。”
沈微澜低声笑,将大氅从她手里抽走,又重重握了一下她的手,才不舍地与她分开。
李缬云看着他跟随梁守谦走向延英殿,不理会苦苦劝她回朱镜殿的宝绮,伫立在一阵紧似一阵的秋风里,眉头紧锁。
此刻延英殿便殿里温暖如春,博山炉香烟缭绕,散出馥郁的宫中香。
沈微澜绕过一道云母屏风,走到浴桶边试探水温。
氤氲白雾里,几名宫女捧来沐浴用具和全套新衣,领头的大宫女柔声道:“我等奉命伺候郎君沐浴更衣,郎君不必拘束。
秋寒伤身,快请入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