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邈盯住扶苏的眼睛:对!
就是说你,优柔寡断!
嬴政高深不语,坐观其变。
但下垂的嘴角逐渐拉平,已可见始皇陛下向好的心情。
扶苏神色彷徨:他真的妇人之仁吗?他是历史的罪人?
对了,秦二世而亡,他也是罪人之一。
周邈却继续输出:“以咸阳为中心,向各方修建的驰道——东方大道、西北大道、秦楚大道、川陕大道、江南新道以及北方大道的秦直道,并不是为了巡游作乐而建,是为掌控天下而建!”
“驰道修建后,连通中原大地,对加强掌控天下有着重要意义。
陛下远见卓识,岂是让你诋毁的!”
扶苏彷徨之余,又添茫然。
这便是罪在当代、功在千秋?
若大秦能传承数百年,虽当世艰苦,但二世、三世至数世,却能因此受益。
岂不正是有利大秦江山长治久安?!
“扶苏,你真的是学迂了!
无论儒家、法家、道家,还是别的什么家,你都应该不偏不倚地学。”
“学‘不别亲疏,不殊贵贱,一断于法’的法家,治理下层黔,于是社会治安稳定。
学‘君臣父子’、‘仁义礼孝’的儒家,驯服中层官吏士人,倡导忠君爱民。
乱世初定后做君王,则学‘无为而治’的黄老之学,约束权柄不滥用,于民休养生息。
如此外儒皮法骨道家脑,未尝不可!”
周邈骂扶苏的不经意之言,却在嬴政脑中掀起滔天巨浪!
儒皮法骨道家脑……
儒皮法骨道家脑!
“用儒家的道德说教来驯化世人,实际治国理政时又不吝严刑峻法。”
“总之,无论何种思
想,都只是治国的工具,而君王掌控工具。”
“但是扶苏,你本该儒道法墨百家兼学,博采众长,但你的言行却偏向了儒家,把自己学成了儒家的工具!”
仁爱无错,非但没错,还是美好品德。
但光是仁爱,能换来兼并六国、天下一统?
毕竟战争不仁。
难怪后来的扶苏会奉‘旨’自杀,根本就是被‘君臣父子’、‘仁义礼孝’腌入味儿了!
周邈再次重申最开始的告诫:“扶苏,你是大秦帝国始皇帝的长子,不是儒家的儒生!”
至此,扶苏脸色已然煞白!
对啊,他是始皇帝的长子,不是儒家的一员普通儒生。
让大秦长治久安才是他的使命,而并非弘扬儒家学说。
“而且最重要的是,扶苏你是不知道如今咸阳改建工程的状况吗?可是消耗了大秦巨量人力物力?”
并未,反而刑徒得利、黔致富。
“通过改建咸阳,已经可以窥见日后果真治驰道的情形,还会消耗巨大吗?”
推此及彼,治驰道当也会对役夫授衣给食,给占道被迁的黔补偿,提供如‘八大钢铁神兽’的利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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