狸奴默然良久,道:“次,看到母亲又用了安神香。”
“夫知道女郎闻惯那味道,便一直十分注意,”
金娘垂眸道,“可她熬,女郎又去了金陵,便又点上了。”
狸奴缓缓在堂中踱步。
那身影让金娘由得一晃神,她此时神气度,全然数痛哭颓丧模样。
“你仔细想想,母亲饮食起居,与府中旁可同处?”
金娘苦思了一番,摇头道:“夫温和,曾挑三拣四。
饮食起居,也都按规矩。”
狸奴皱起了眉头,久久伫立在堂中。
金娘也些焦急,半晌犹疑道:“女郎可想到了什?”
狸奴闻言,侧道:“从宅时便跟在母亲身边,除了娘子谁?”
“只阿嫣了,”
金娘想了想,补充道,“她原大户家婢女,贴身侍奉夫,尤擅长夫梳妆打扮。”
狸奴背光而立,面上浮起朦胧华光。
她抿了抿,问道:“她原哪家婢女?”
“西河宋氏。”
狸奴微微睁大了睛,浮肿眶让她此刻神显得些木然。
金娘担忧道:“女郎?”
“她平里……可与朱氏走得近?”
金娘似些诧异,迟疑道:“许差。
曾见她下摆弄些钗环,据说朱娘给。”
狸奴坐在矮榻上,以手拄额,闭上睛,周身陷入暗淡光影。
金娘敢打搅她,望着屋中明灭烛,一时虚幻感。
“金娘,”
狸奴睁开,吩咐道,“把阿母妆奁那一箱打开。”
金娘听明白她什意思,顿时惊呆了:“女郎,些遗物要随夫入土安……再过几个时辰便搬走,若出了什岔子,奴婢哪脸向夫交代——”
“话,你肯听了?”
狸奴抬眸,面无悲喜。
金娘稍一愣,垂道:“敢。”
她负责收存柳氏遗物,对箱子所装物事再熟悉过,便辨认出哪箱妆奁,取下间钥匙,咔哒一声,铜锁大开。
狸奴将箱盖掀起,举着烛仔细找寻着什。
柳氏爱施胭脂黛,除非极其庄重场合才打扮一番,平里面容寡淡,所戴饰物也多。
一箱金珠玉宝,她大都从未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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