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掌握决定权的仓部司司珍都是太子门生,哪怕是鲜于通,他在户部的关系也压制不住,所以最近都有点心烦气燥。
加上两个月前,杨守正在长安的红灯区平康,上了鲜于通最喜欢一个头牌的床,所以鲜于通对杨守正有了恨意。
杨守正没有争辩,默默准备起身离开。
鲜于通背后有吏部尚书的背景,他家的柜坊也可以经营钱庄,不管是从官面上还是钱财上,都不是杨守正能比拟的,所以只有忍气吞声。
还好澡堂里都是长安柜坊界有些实力的商人,平时对鲜于通也无好感,没有人会放低姿态,帮腔针对杨守正。
何况,鲜于通确实太过嚣张,本身势力已经很大了,现在还要和大家抢鸿运柜坊留下的市场,不给人留一点肉吃,谁会喜欢。
杨守正觉得自己在退让,鲜于通却觉得受到了蔑视,心气不顺,竟然快步走过去,一把将正在起身的杨守正拉回澡堂。
杨守正一时不察,手脚没有反应过来,额头磕在了澡堂沿上,顿时头昏目眩,鲜血流了出来,捂着额头,踉跄了两步,险险站稳。
“杨掌柜,你没事吧?”
“杨兄,你流血了,快去医馆。”
“杨兄,我送你。”
众人都吃了一惊,也不再顾及鲜于通,纷纷出声。
鲜于通心里一跳,有点后怕,但见杨守正看上去并没有多大事,又恢复冷漠,冷哼一声:“笨手笨脚,这都反应不过来!”
“你!”
杨守正怒目而视,一张虎脸配上鲜血,显得狰狞。
鲜于通吓得后退一步,随即恼羞成怒:“你什么你?自己不小心,怪得了谁?”
“杨兄,流了这么多血,还是先去医馆吧!”
看到杨守正想动手的样子,两个关系稍微近的同行急忙上前拽住了他。
打了人,那事情就闹大了。
就在两人扶着杨守正从澡堂上来的时候,出口帘布被掀开,一个小厮模样的人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看到杨守正的样子,小厮顿时一愣,问道:“老爷,你怎么受伤了?”
“阿福,你怎么来了?”
杨守正也是一愣。
这是家里的家丁,这几天的任务就是候在户部外面,打听消息。
阿福虽然担心杨守正的伤势,但听到询问,脸上也禁不住眉飞色舞:“老爷,大喜呀!
我们家正式被户部列为鸿运柜坊第一顺位候选了。”
“什么?”
不止杨守正,澡堂里所有人都惊呼出声。
尽管杨守正也算同行里的翘楚,但在大家的心中,杨家柜坊底蕴还是差了点,能入围就不错,能排在第一?一定是在虚张声势!
“胡说八道!”
鲜于通冷笑,完全不相信。
可是接二连三,各家安排在户部的家丁都赶过来报信了,这才打消了所有人的猜疑。
和杨守正关系好的,都纷纷拱手道贺。
“杨兄,你这是走了哪条门路呀,竟然搭上了太子殿下?”
扶着杨守正的一个同行笑着问道。
“没想到杨兄不声不响地竟然拨了头筹,比某些人强太多了。”
另一个扶着杨守正的同行向鲜于通瞄了瞄。
鲜于通一张脸气得绯红,但一时发作不了。
商人就这么现实,在不知道杨守正究竟和谁扯上关系的情况下,鲜于通也不敢象之前那么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