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支吾着“嗯”
了一声。
片刻后,她忽又想起什么。
跑出了房,来到了更衣室,翻到她今天背过的包。
她将里面的两份文件呈递到了傅承林手里,并说“我跟你讲一件事,你答应我,不要骂我蠢。”
她踌躇着,静候他回应。
他反问道“我骂过你蠢么”
当前这一刻,他不知为何回忆起大学时代,姜锦年独自坐在花坛的座位上,一边凄惨地哭泣,一边哽咽着说“因为我情商低我才那么凶的,我害怕被人欺负。
可他们还是来欺负我。”
他短暂地走了个神,只听姜锦年忿忿不平道“当年你仗着自己智商高,做题快,竞赛水平强,你经常和梁枞说我进步空间大,又和我说,梁枞应该锻炼逻辑思辨能力。
你总是这样。”
傅承林诡辩道“我没有嫌你笨。
我对你寄予厚望,盼着你成长。”
姜锦年道“不要用那种比我大了二十岁的语气和我说话,你只比我大了八个月而已。
我出生的时候,你也睡在婴儿床里。”
傅承林似笑非笑着她“你这话说得挺聪明。”
他打开手中的文件,逐条地仔细审视他好认真啊,值得学习姜锦年心道。
在他开口之前,姜锦年连忙把最近发生的事情一股脑讲出来了。
她生怕自己讲慢一些,就会被他嘲弄或奚落。
他平静如常地听完她的叙述,又问了几个问题,倒是真的冷笑一声。
他手上只有那张文件的原稿,差一点捏皱了纸张,好在他及时把东西放下来,握着扶手,提醒道“你今天辞职,陶学义不在公司。
过几天他一定会联系你,我教你怎么回答他。”
姜锦年顺从地点头。
她说“我在想,工作上接触的那些人里,是不是只有你不会故意害我”
“不完全是故意害你,”
傅承林替她开解道,“利益相关,有人倾向于自保,牺牲别人。”
他见她打了哈欠,摸摸她的头发,道“回去睡觉吧。”
她往他怀里一趴,蹭了两下,这才要走,而她脱身之前,又听他提起“后天我母亲出狱,我得去接她。
朝阳区准备了一套房子,她不愿意住在我这儿”
停顿少顷,他说“她想见你。”
姜锦年决定要和傅承林一起接他母亲出狱。
或许是因为,进监狱不光彩,出监狱也不光彩,那天傅承林比平时更低调。
他换了一辆标致普通的车,只带了助理和姜锦年,拎着一些东西,在监狱门口等了一会儿。
仲春时节,花朵开得繁盛,一路上的樱花树纷飞迷离,而城郊那边的监狱却荒凉又凄清,高墙大院围成的世界像个谜团,里面是何种面貌姜锦年连一丁点都瞧不见。
她只能想象着电影肖申克的救赎里的场景,填补着她的视力无法触及的地方。
她问傅承林“你妈妈是什么样的人”
她小声“脾气好吗”
他肯定道“好。”
仅此而已。
姜锦年也不确定他是在敷衍呢,还是言简意赅地说出了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