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要”
薛贵仰天长叹。
这一刻,他似乎跌到了深渊,滚到了谷底,想一步步往上爬,却怎么也爬不上来。
‘"
阿娘,你救我,救我,救救我阿娘"
薛贵喊得歇斯底里。
林氏听了心情沉重,说道:“你父亲何曾受过这种侮辱,你以为宁王给他送了账册之后,我还有机会插手王府的事情?”
薛贵、薛富、薛琪三人闻言,后背生生出了一身冷汗,这一幕似曾相识。
当初父亲为了娶母亲过门,硬是与祖母闹掰了。
父亲做事情有多么霸道,他们都看在眼里,连祖父都不能撼动他的决定半分,更何况是母亲呢。
祖父如今已经有八年未曾与父亲见过面,除了大姐薛宛然,祖父对他们这几个孙子孙女是一概不见。
秦郡王能够成为大魏第一个异姓王,不仅是因为他的能力,更是因为他的忠心。
陛下的旨意,哪怕是让他去死,他都不带眨眼的,更何况是让儿子娶一个女子。
最后,薛贵绝望了,他又开始大脾气:“滚啊!
滚,我不要看见你们”
林氏也大脾气,她觉得养了一个废物儿子,这么点事情都办不好。
马上都到手的东西,只是差了这么几天,十几年的努力都化为灰烬。
薛富和薛琪也黑着脸,面对两个情绪不稳定的家人,他们只能体谅、安抚。
才十岁的薛琪最后忍受不住林氏乱脾气,也开始咆哮着问道:“阿娘,大姐都可以嫁地那么好,我们凭什么就要受这种委屈,二哥的罪不能白受,凭什么让二哥娶了钱家人,我和大哥还要受外人如此诋毁”
林氏放声大哭:“还不都是你爹,这么多年,都不把公中管家之权交给我,我不想点办法,怎么养活你们三人,你父亲只知道心疼张氏、心疼宛然,何曾替我们母子四人想过”
薛富一听,激烈反对:“阿娘,你不能这么说父亲,父亲带我们到军中历练,又给了我世子之位,已经对得起我了”
“那我呢?”
薛琪咆哮道。
林氏闻言连忙安抚:“别再说,你这样说,是想让老二和你妹妹去死吗?”
再说下去,三兄妹之间立刻就要生出隔阂了。
老二怪罪自己不公,怪罪父亲不公,女儿怪罪父亲没有为自己着想林氏的泪,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她不能再哭了。
她暗暗告诉自己,冷静下来,冷静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眼角的泪水都已经干了,林氏突然问道:“你大姐和宁王的婚事,怎么会这么快就下来?”
薛贵闻言,答道:“大姐和我隔一天到京城,大姐的婚事是在大姐到了京城第二天,赐婚圣旨下来的,听说圣旨还来地很急,是当天夜里宫里的内侍特意去镇国公府宣旨的”
他突然睁大了眼睛道:“对了,我去接钱家的那一天,在城门口不远处的巷子里,有人给我塞纸条提醒我,和钱家的婚事有变”
这几日,他一直沉迷于和钱家的婚事,还有母亲的偏爱,早已把这件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此刻想起来,只觉得后脊背寒。
他沿着这几天生的事情往前推算。
他回到京城,镇国公府见面被挡,知道了宁王和大姐赐婚的事情,钱家人下天牢
他被陛下赐婚,内侍找到钱家人
这一桩桩一件件,像极了预谋已久,就是从大姐踏进京城开始
“阿娘,我们被算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