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却没说话,反而低头,轻轻拉起两人的衣袍,将衣角系在一起。
“虽然这次成亲是做戏,可在我心底,我情愿它是真的。”
谢低沉的声音,无比温柔。
沈绛没想到,一向内敛的人,会说出这句话。
于是她嘴角露出笑意,“那你还不快些准备起来,等我爹爹出狱,你就能上门提亲了。”
谢闻言,又是忍不住一笑。
别的姑娘说起成亲嫁人,恨不得堵着耳朵,做出一副羞恼不敢听的模样。
她倒好,直接让他上门提亲。
沈绛见他笑,以为他是不以为然,提醒道“当年我大姐姐及笄之后,京城的媒人险些将我家的门槛都要踏破。”
一家好女,百家求。
何况是长平侯府的嫡女,当年沈殊音身为京城第一美人,又身份贵重,可不就是媒人踏破了门槛。
不过沈绛说完,又觉得自己这个例子举的不好。
大姐姐大好年华嫁给那样一个人,如今不过年方二十出头,便心如死灰。
狗东西。
沈绛想到方定修那人,便气得恨不得手刃对方。
谢眼着她表情从娇羞变成恼火,不由微微一惊,这才又听她说“只可惜我姐姐嫁给了一个野心家,白眼狼。”
原来是在气恼沈殊音的事情。
只是在听到她说起,野心家这三个字,谢嘴角微抿。
心底掀起一片片的波澜。
沈绛却不知他心头这样繁杂的情绪,只是扭头,黑眸内莹亮的如洒满了月华光辉,盯着他时,清亮逼人“不过我信三公子,不是那样的人。”
她并没像一般女子那样,撒娇卖乖,让他许下承诺。
她信他,这日积月累的信任,从一点点积攒着。
谢坐在她身侧,几乎要扭头,避开她的目光。
那样清亮灼热的眼神,他该如何面对。
事到如今,他还不曾与她说出真实身份。
她也不知道他们之间,会面临着怎样的阻碍。
若他真的是程婴,一个京兆府七品推官,那么他娶她,只要寻得她父亲的同意便可。
偏偏他是谢,是亲王世子,他要想娶一个手握兵权将军的女儿,便是比登山还要难,因为他们要面对的是煌煌天威,是无上皇权。
突然,谢伸手将她抱在怀中。
“怎么了,”
沈绛诧异,随后她轻声道“三公子是被我感动了。”
果然,大气的女子招人。
谢的脸颊轻贴着她的侧脸,柔软白皙的肌肤,滑腻的如同最上等的羊脂玉,他轻蹭了下,声音坚定“等我来提亲。”
若娶她这件事,是逆天而行,那他就把这天下逆了。
大船行了一日有余,才到京城。
在到京城时,他们已将身上的红衣换下,嫁衣以及这些红布都被塞进了箱子里。
有谢的推官令在,他们入城时,箱子都没被搜查。
这一路上带着杀手回到城里,沈绛正纠结,要将他守在哪里时,谢却说,之前她租住的农家小院,如今还没有人。
于是沈绛将人交给他带走了。
她与沈殊音一同回家,刚到门口,春柳和阿鸢两个丫鬟,同时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