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蓁蓁早早的回了房间,一闪身来到了苏未然在帝都的家。
不出苏未然所料,房子早不是走之前整齐的样子,大门半吊在门框上,屋里的凳子都不见了,桌子上、衣柜上都有被砸打的痕迹。
蓁蓁把房门关好,朝着大衣柜去,幸好这个大衣柜是纯实木打造,且又宽又高,一般人抬不动这个柜子,因此还完好的保留在原地。
蓁蓁打开衣柜,里面的东西早就被搜刮干净了,连原本的衣服架都没剩一个。
蓁蓁并没有挪动衣柜,而是身影一闪直接到了地下室,这里大概有二十平米的面积,墙壁四周搭着一个又一个架子,摆着各种纸张、颜料和毛笔。
把这些东西收到空间里,蓁蓁的视线落在墙角摆着的一排画缸上,由于这里处于地下,有些阴冷潮湿,才短短两年的时间,有的卷轴边缘有些隐隐泛黄的样子。
蓁蓁担心这里早晚会被人发现,索性把里面的东西都收到了空间里,找了出空旷的地方单独存放。
翌日一早,蓁蓁吃过早饭以后就瞬移到了帝都山里,她从随身带的背筐里拿出一大摞纸张,又把颜料、毛笔之类的一一放到桌上“家里东西基本上不剩下了,但是地下室锁的好好的没人发现,我着里面有些太潮湿,就把东西都换了个地方,等外头平静了,您老想回家的时候,我再把东西给您送去。”
苏未然面露感激之色“这次多亏了你了,要不然时间一长只怕我那些画就毁了。”
蓁蓁嘿嘿一笑,从缺了口的牙缝里吸了一口凉风进去“谁让你是我老师呢,客气啥。”
“对对对,和你不必客气。”
苏未然爽朗的笑道,他快步走到桌前,把裁好的纸放到岸上,又从蓁蓁带的颜料里挑出一组放到桌上,面带笑容的着蓁蓁“今天你画什么花”
“梅花。”
凌风傲骨的梅花从古到今都颇受画家们的喜欢,而梅花和雪的搭配更被世人认为是经典的组合。
蓁蓁调好了颜色,开始在纸上描绘那抹绚丽的红,蓁蓁没有在画里表现红梅的雪中傲骨,反而把它绚丽的红色展现的淋漓尽致。
也是红色更能激起人的热情,和昨天那幅荷花图相比,蓁蓁的这幅梅花颂用色更加大胆、表现手法比以往要略微夸张,把红梅热情似火的一面表现了出来。
苏未然眼里带着几分笑意,捋着胡须赞赏地点了点头。
十二青年点,明北吃完晚饭趁着大家都洗漱的时候,把王泽海叫到外面,迎着呼啸的北风,明北低着头说了一句“我想把我哥送给我的钢笔买回来。”
王泽海轻笑了两声,着李明北的眼神有几分嘲弄“怎么后悔了当初你可是拍着胸脯保证过绝不反悔的。”
明北没吭声,半晌才说道“我是后悔了,你出个价,我给你钱。”
王泽海踢了下脚底下的雪,转过头着明北说道“五块钱,当然你觉得贵也可以自己去供销社买一支一样的,新的才八块。”
“就买回我那支。”
明北毫不犹豫地从贴身的口袋里掏出钱来数了五块递给王泽海“这是我哥给我买的,和新的意义不一样,再说我也得给自己长个记性。”
王泽海接过钱着明北嗤笑了一下,又数了两块递给他“同学一场我少占你点便宜,还你两块钱,不过你得把我那支旧笔给我。”
明北着王泽海伸过来的手有些愣神,王泽海不耐烦的把手往伸了伸“赶紧的,这么冷的天一会把手冻掉了。”
明北回过神来,连忙把钱接了过来,瞅着王泽海露出一个又像是哭又像是笑的表情,王泽海扯了扯嘴角,转身回了屋。
明北把钱装在口袋里,挨着墙根蹲了下来,此时正值十五,月光照着厚厚的积雪映出的白光,明北着家的方向,眼圈有些发红“奶,我想家了。”
房门“咯吱”
一声被人从里面推开,明北吓了一跳,连忙擦干了眼泪朝门口望去,只见王泽海站在屋里居高临下地着明北,假装没有到他脸上哭的痕迹,只是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赶紧回屋把我钢笔给我,我还得写东西呢。”
明北“哎”
了一声连忙站起来进了门,裹着塑料布的门一关上,立马把寒风挡在了外头。
屋子中间的火炉烧的极旺,冷热一交替明北顿时打了个喷嚏,浑身的寒气顿时消散了一半。
他把大棉袄脱下来放到自己被子上头,赶紧打开自己的包,把王泽海的旧钢笔还给他,拿回来明东送的那支。
明北是今年过了暑假才动了换位置的心思的,当时想着还有最后一个学期,再不争取努力一下也许以后真的没机会了,这才傻不拉几的换了笔。
而在这之前明北并没有领会这支钢笔的意义,加上他性格毛毛愣愣的,曾经把笔帽上、笔管上弄上过不少钢笔水,然而等钢笔到王泽海手里,他把这些痕迹全都清理的干干净净,用的时候也十分仔细,如今钢笔的样子比当初交换的时候着还要崭新光亮。
明北握着钢笔,心里有些酸楚,他现在才明白奶奶拿烟袋锅子抽他的原因不完全在于这支笔的价格,更因为他糟蹋了明东对自己的期待和心意。
闭上眼睛,明北依然能想起明东寄回来的那包东西和一封信时的情景。
虽然明东没能亲自把东西送回家,但当时他念信的时候依然能从字里行间出明东的欣喜和激动,第一份工资第一份送给家人的礼物,这对于明东来说意义非同寻常。
明北把钢笔放到自己包里的木头盒子里,小心翼翼地放到了脚底下,他脱下棉袄搭在被子上,立马钻进热腾腾的被窝里。
扛了一天的木头,明北的肩膀到现在都觉得有些酸疼,估摸着明天可能连抬都抬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