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黎早不顾什么形象可言。
他趴下身子往里去,依旧是什么也不到。
他彻底失去理智了,明知道这个缝隙开得太小,他根本是进不去的,可他不愿死心,更不愿就这么放弃,于是趴在地上,奋力往里挪了一些,一使力,将右肩卡了进去。
“岳诗双”
他大喊一句,半晌,里面没有任何回音。
他用力往上弓起身子,希望能借力再将门顶起来一些。
然而,那门卡得太紧了。
铁片直接割破衣服,扎破了皮肉,扎进了他的肩膀。
陆凯一边应付着丧尸,一边往外拉他“谢总,你会没命的你卡住了,谁去救岳小姐”
“岳诗双”
谢黎闻言,立刻站起身,依旧使尽了全身的力气去抬那门。
抬着抬着,他忽然双膝一曲,跪在了地上。
两滴泪砸湿了他膝盖前的土地。
他只觉得好几座大山压在胸前,压得他喘不过气,压得他无法思考,压得他一丁点的力气也使不出来了。
“岳诗双”
他一遍遍地将她的名字噙在嘴里,满脑子都是自责和悔恨。
她想去美国深造,那么领了证陪她去就是了。
她喜欢画画,就在她旁边安安静静地就是了。
她想要去纽约开画展,凭自己的实力,那就一直在她身后,做她坚强的后盾不好么
为什么要捏着拳头,信誓旦旦地说,只要你敢飞出国去,那就直接分手算了,以后各自安好,老死不相往来。
就算是等上两年,又能怎么样呢
如今她回来了,生龙活虎地出现在他身旁,一碰上别的女人就不停地为了他吃醋。
她肯坐在他的身旁,陪他上一整部电影,可以自己一个人跑到危险的地方去,大包小包地扛被子回来,就为了让他睡得舒服一点。
她可以坦诚地跟他道歉,说,对不起,原来明明有那么多种折中的方法,我却偏偏选择了最偏激的一种。
就在这一天早上,她还在健身房里,乖巧地答应他换一条保守些的裤子。
可她拉着他的手,问他要不要一起的时候,他却冷着脸拒绝了。
明明心里那么欢喜,为什么还要端着这倒霉的破架子,究竟是端来给谁的
原谅一个人就有那么难么非要别别扭扭地,近乎于病态地去追求心里的那点可悲的自尊和平衡感就着她的眼睛,坦诚地说一句岳诗双,我还在乎你,就那么难么非要等她被困在火海里,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才知道捶胸顿足地后悔她跟你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你就是不肯原谅她
他转过身子,靠着那扇仿佛永远也砸不开的门,灵魂仿佛也被里面的那片火海吞噬了。
腿上、手上、肩膀上,到处都是伤。
可那火辣辣的痛感与心里那巨大的豁口相比,根本不值得一提,就像挠痒痒一样,闹着玩儿似的在他脑海里,上蹿下跳地找着根本不存在的存在感。
他阖上眼睛,却满眼都是她的笑颜。
岳诗双,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谢总”
陆凯的声音闷闷地传入脑海“谢总我们先离开这吧”
谢黎缓缓睁开眼睛,眸子里像是凝了万年寒冰,再也没有原来的生气。
他木讷地着一边应付丧尸一边用力拽他的陆凯,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
“陆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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