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又道“少帅对我们顾家可真的是好,昨天借了我四万大洋”
顾勤山自觉说漏了嘴,连忙又道“对了,现在药房合同已经签了,就选在盛州城西那边。”
难怪昨天顾勤山没找他要钱,原来是从殷鹤成那里拿的钱。
顾舒窈不喜欢亏欠别人,也不想欠帅府太多,吃别人的嘴软,拿别人的手段,这个道理她是懂的。
顾勤山倒好,钱一笔一笔地拿,还借着她的名义。
她不知道他这兄长是怎么做到心安理得地接纳那些的真是秋风打多了脸都不要了殷鹤成也是,不知是什么打算,竟然纵容顾勤山现在顾宅和盛北的药铺都另外请人打点,之前的房契地契虽然还在她手上,顾勤山挪了地方翻脸不认人,直接绕开她肆意妄为
过了一会,罗氏又道“少帅还说这法租界租金贵,他有套私宅就在城西,离帅府也近,让人收拾了,过段时间让我们都搬进去。”
顾勤山贪得无厌,殷鹤成慷慨得反常,眼见着都要将她的后路都切断了。
顾舒窈虽然不知道殷鹤成清不清楚她的打算,但顾舒窈明白,他们顾家欠殷鹤成越多,她将来就越不好与他断绝联系。
顾勤山虽然跟顾舒窈说了盘店面的事,但他并不敢将店契拿出来给她。
因为那店契上写的是他顾勤山的名字,而且私自做主没有听她的开在法租界。
他早就盘算着靠开药房,慢慢将顾家的家产拿回来。
顾舒窈怎么不明白顾勤山的心思,他住着她花钱租的洋楼,倒要将她卖的一干二净。
不过顾舒窈忍住怒气,装作不经意地返过头问罗氏“我让你给那位英国的夫人带的话都带到了么”
哪知罗氏根本就没将这事放在心上,直接摇了摇头,“我成日待在这洋楼,可到哪去碰见人家哟。”
顾舒窈想了想,与其寄希望与他们,还不如多给自己制造来法租界的机会,于是对顾勤山道“殷鹤成今天跟我说,西药药房的开设不同寻常,还要拿着独家经营证和店契、厂契去盖章,明天就派人办好,今天都要我带回帅府。”
这当然是她编的,若不这么说,顾勤山未必肯将许可证和厂契还给她。
一提到殷鹤成,顾勤山想都没想,连忙让罗氏将它们都拿出来,顾舒窈接过一,那药房店契上果真写得是他顾勤山的名字。
不过让顾勤山意外的是,顾舒窈只拿走了厂契和经营证,她了一眼他的店契后,却随意仍在桌子上,冷冷笑了笑,并没有要他的。
顾勤山正惊讶着,只见顾舒窈不紧不慢地开口“买许可证的时候就已经签了合同,西药只在法租界售卖,你若想开别的药房,卖别的什么药,你大可自己开去,不过我不管你死活。
还有,钱是你自己欠给殷鹤成的,跟我没半分关系。
我的药房只在法租界里开,药房的店契上也只能写我的名字。
当然如果你不乐意,我的药房大可交给别人打理,我们各做各的买卖。”
她仍嫌不痛快,想了想,又冷笑道“别想着绕开我去找殷鹤成,他肯帮你无非是在我的面子上我今日就跟他说,你想似吞我药房的事你现在住的洋楼,是我花的钱一不戒鸦片,二要吞我的药房,顾勤山你若把我惹急了,小心我既不让你回顾宅,还将你从洋楼赶出去,让你做丧家之犬”
顾舒窈说完便往外走,完全不与他们纠缠。
顾勤山和罗氏如意算盘落了空,又着她身后跟了人,也不敢上去做什么,只拿着一张店契不知如何是好,若没有殷家帮忙,没有西药许可经营权和厂房,又没有稳定的西药生产与供应,在盛州开中药房不亏才怪
顾勤山敢欺负顾舒窈,无非还是老旧的那一套,认为女人不能当家,男人只和男人商量,因此才跳过她这个小姑直接找了姑爷。
顾舒窈虽然并不确信殷鹤成这样做的目的,但说出来糊弄顾勤山和罗氏还是够了的。
她昨天给他们厂契不过是想让他们在盛州能够顺利,今后她也有个依靠,如今来都是些过河拆桥的人,不如握在自己手里稳当,只拿他们当幌子便好。
对付他们这种人,绝不能手软,只能靠威逼利诱。
顾舒窈从洋楼离开,没有上车,而是装作生气地往一旁路上走去,并回头朝顾勤山喊了句“你们想好了再跟我谈”
两个侍从官着他们才吵完架,也不敢说什么,只跟在她后面。
而她不过是故意弄出声响,只想引起两旁洋楼的注意。
顾舒窈往两旁的楼上去,并没有发现动静,侍从官走过来,“顾小姐,该回去了。”
她没法子往回走,突然有一个清脆的女声喊她“小姐,这是你的钱么”
顾舒窈回头一,一位穿着学生装的少女正拿着一块大洋偏头问她,而那人不是别人,正是燕北大学孔教授的女儿,孔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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