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双膝跪在他腿间,向前探起上半身,柔软饱满的一团纯雪不可逆地压过来。
后腰顶撞沙扶手,磕到一个硬物,他花了小半分钟时间,在她愈主动进攻中,艰难辨认那是被自己冷落的手机。
他想要阻止她拥过来的姿势,可当她那双舒长柔软的双手完全环绕自己,好像电影中濒临分别的恋人将一个她压向另一个他,那种震撼,如一场只在他内心生的小型地震,无法造成实际性伤害,却有余震不断。
余震,接着带来愈汹涌的海啸或雪崩,他知道,那是他全然溃败的理智。
郁理稍稍退开,他抑着不成章法的喘息,眼尾被她逼得潮红。
她的手撑住周敬航因为难耐而避开的眼神,温柔而有力地正到自己面前。
她不抬眼,额头贴着他,鼻尖亲昵地蹭了蹭他颈侧一小片热意蒸腾的皮肤。
像小动物抵死缠绵的触碰,他被这个微小的细节打动。
但接着,她又缠上来。
周敬航闻见她脸上清浅的香气,很淡很淡,像某种只在雪夜盛开的无名小花。
灯光很亮,她眼睛没有完全康复。
长时间待在过于明亮的环境中,她很难受,短促地眨了几下。
周敬航摁住她两只苍白的手,并着攥一起扣到头顶上,拇指似有若无地擦过她腕骨,哑声问:“是不是难受?”
郁理轻轻嗯了声:“平时要戴护目镜我能感光。”
他唇线瞬间抿紧,他手劲儿用得很松,她随便就能挣开。
但两人就着这么一个不上不下的姿势,谁也没动。
夜深得很快。
在她无法视物的日夜里,她常常倚着窗台,听楼下花园翻上来又落下去的轻细交谈声和风声。
此刻她闭上眼,把自己沉入绝对黑夜。
听见另一个人的胸膛里,传来结实有力的心跳声。
她略略缓着呼吸,说:“周敬航,我眼睛难受,你可以把灯关上。”
壁灯关上的瞬间,黑暗如潮水侵袭,只剩关上门的隔间门缝,漏出一泓暗光。
他还没转过身,下颌却被人捏住——有身高差,她踩着他的皮鞋踮脚。
她欺上来,呼吸若即若离,拇指却从他微微湿润的唇沿,顶到齿关。
周敬航皱眉,他想别开她作乱的手,但下一秒,她的手指退出来,换成柔软馨香的唇舌。
“张口。”
她命令说。
从门口到玄关,从玄关到沙,最后从沙到窗台。
直到这场慌乱情事被月光撞破——
不知是谁打翻了窗台前的花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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