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的阴私,说是案子却不能算是案子。
妃嫔之间的算计,原本都只是万华宫高墙之内的斗争,根本不可能现于阳光之下,更不可能让宫外的人知道。
秦彦直接越过皇帝重审此事,旁听的臣子有阮太傅李大人等五位。
他将这件事当成一件案子来审,等同于撕破皇宫华美的外衣,将其中的龌龊污浊呈现在外人面前。
皇帝的反对与不允等同虚设,气得差点吐血。
当初那受人指使给柴嫔下落胎药的宫女早已处死,经过这么长的时候所有的蛛丝马迹已被抹除。
但这样的事,事在人为。
如今这形势谁能不明白,但凡是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天下后宫迟早是贤王的囊中物。
即使还有一些人期盼着皇帝的病好,可此时的见风使舵者和墙头草却是不少。
物语无法再找到更新的,几位臣子私下议论着,不知秦彦说的新证据是什么。
“事情都过了这么久,还能有什么东西留下来”
问这话的是瑾郡王,他是五位臣子之一。
阮太傅抚摸着短须道“殿下向来稳重,必是有新发现才会重审此事。”
“宋娘娘以前名声极好,依我也不像那样的人。”
李大人说。
瑾郡王摇摇头,没有再说什么。
他们以为秦彦找到的是新物语,却不想是人证。
这人证不是别人,正是当初的苦主柴嫔。
柴嫔说自己一直不相信害死她胎儿的人是宋皇后,所以这两年一直在暗中调查此事。
她调查的结果显而易见,当然不可能是宋皇后。
她指向的目标人物是已死的胡嫔,且呈上证据也表明和宋皇后没有关系。
证据确凿,又有受害者自己的证词,其定论不言而喻。
宋皇后无罪,残害皇嗣之人是以前的胡贵妃。
这样的结果没有人感到意外,却让皇帝出离愤怒。
当他知道柴嫔的说辞,无异于被人打了一巴掌。
再等他听说旁听的臣子们有五人之后,他感觉自己被人扇了好几个耳朵。
这种打脸常人都难忍,何况他是九五之尊。
那口堵在心间的老血终于吐了出来,感觉到身体一松的同时,也感觉到周身的无力。
仿佛那没有知觉的下肢越发的虚无,隐约有一种再也不可能治好的预感。
“逆子逆子”
他捶着龙榻,目眦尽裂。
这种愤怒在到秦彦之后达到顶点,他将药碗连同汤药一齐砸向自己的长子。
秦彦直端端地受了,那药碗应声而裂,溅起一地的碎片。
那些汤药泼在他的身上,顺着袍摆往下滴答。
皇帝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怒火发泄的同时莫名生出一种恐惧。
恐惧长子的沉稳冷静,恐惧自己的威严受到质疑。
尤其是他瘫在床上,而儿子已经能独挡一面,且有重臣追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