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十数日,行到岳州时,萧子申方离船登岸,步行到岳州东门,见门口官兵竟在查探来往行人,更见不安。
萧子申就在城门前远处站了半天,怕城里有捉拿告示,竟不敢入城,想寻个路人问了,又怕被识了出来。
想起卫子师行医,急回到江边张望,直到日暮,方想起一路上未曾见过似卫子师那般大船,心道怕是早进了岳州了,一时又彷徨起来。
萧子申此时已觉饥渴,就狠下了心,暗道:“待晚些时候就翻城墙去。”
念及此,又往岳州而去,刚上得官道,只见一队官兵行来,领头之人喝道:“都仔细了,别放了贼人过去!”
萧子申闻言大惊,急忙让到一旁,伸手拉低了斗笠,心想:“乖乖不得了,定是鄂州命案的告示贴到这岳州来了,这可如何是好!”
待官兵过去后,左思右想,也不敢夜间去翻城墙了,心道:“若被捉住,更说不清了。”
抬头望了岳州半晌,方转向另一头去,寻了个小镇住下。
接下来两日,萧子申就在岳州东门远处躲躲藏藏,四下张望。
怕卫子师进了城,又盼那卫子师去他处行医尚未到来,好在城前相遇。
到第三日时,天气陡转,竟淅淅沥沥下起绵绵细雨来。
萧子申在雨中彷徨了几日,仍无卫子师音讯,又去其他门转探,见各处均在查探行人,更不敢进城去。
这一日,萧子申正在南门打望,忽又见一队人马过来,急忙闪到一旁。
在那队人马路过时,只听一女子声音道:“都小心些,别湿了药材。”
萧子申闻声大喜,抬眼看去,不是小晚又是谁!
萧子申急忙奔前去,刚走得几步,又怕暴露了身份,一时不知该进该退。
眼看得小晚就要到护城河了,萧子申心一狠,再管不得许多,急叫道:“小晚姐姐!”
小晚闻得有人唤她,四处望了望,不见有熟人,偏着头想了想,又往前走。
萧子申大急,又走前两步,叫道:“小晚姐姐!”
这下小晚听得实在,识得是萧子申声音,又望了一圈,不见有人,怒道:“萧小子,别在哪装神弄鬼,还不给姑奶奶滚出来!”
萧子申闻言一惊,又见小晚竟记得自己声音,鼻子一酸,急忙跑到小晚身旁,四处看了看,低声道:“小晚姐姐,你小声些!”
小晚把手里的伞略偏了偏,把头伸到萧子申斗笠下往上瞧了一眼,见萧子申神情有些恐慌,想起一事,气道:“臭小子,这般神态,你做贼了吗?”
萧子申闻言心疑,拉了小晚衣袖,走到一旁,问道:“小晚姐姐,你没见过我画像?”
小晚奇道:“什么画像?”
想了想就有些明了,抬脚踢了萧子申一下,怒道:“好小子,竟还另做了见不得人的勾当,还不给姑奶奶从实招来!”
萧子申急道:“小晚姐姐,你小声些!”
小晚哼道:“我偏要大声,萧小子,萧小子,萧小子!”
萧子申想了想,又看了看小晚神情,问道:“小晚姐姐,没有我的画像?”
小晚气道:“姑奶奶当然没你画像,你做白日梦呢!”
萧子申忙道:“不是你想得那样,我是问城里没我的画像?”
小晚哼了一声,嘿嘿道:“你说城里呀,城里当然有了!
现在满城贴着什么祖天骥、萧子申那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贼子画像,你说有还是没有?”
言罢,伸手在萧子申胸前一推,喝道:“你个臭小子,竟不听小姐的话儿,偏要去贪图些没有的东西,你怎不去死啊,还来岳州作甚?”
说完就双眼红了起来。
萧子申被小晚一推,蹬蹬后退,既被小晚话语惊到,加之地有些湿滑,竟一屁股跌坐地上,斗笠摔掉也顾不得,只怔怔盯着小晚,暗道:“完了!”
小晚见萧子申竟坐倒泥地,连忙擦了擦眼睛,上前扶起萧子申,气道:“真是没用!
摔着没有?看你这脏兮兮的穷酸样,别说识得本姑娘!”
说着,又摸出手绢擦了擦萧子申身上的泥,擦毕随手扔在地上,道:“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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