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操儿”
也是同村的,五十来岁,原来和林江河关系还行,见了面他爸总会招呼一声“叔”
,若是林简在,就让他再喊一声“张爷爷”
。
此时和林简交代了半天,也得不着这孩子言语答应一句,不免有些着急,“林家小子,跟你说的都记住了”
林简不吭声,等半天,幅度很小地点了下头。
重新回到灵棚里,林简再次在铺垫上跪下,脸冲外,对着两侧帆布边外的各色面孔,这时“大操儿”
又喊一句“怀里咋还抱着衣裳呢,赶紧搁一边”
说完人已经弯腰进棚走到身边,伸手就要拿走。
林简往后一撤,躲开了。
“大操儿”
急了“这孩子,咋还不撒手了,咋回事你”
林简不理他,想了想,回身将另外一个蒲团够了过来,推到一角,将外套放了上去。
不搭理人不说话,不出声还挺犟,他这样,“大操儿”
也没了招,重重叹了口气,转身出了棚子。
这场白事会到今天才是重头戏,同个村子住的、没出五服的亲戚,轮着翻的到场。
按照风俗,弟弟出殡姐姐不能穿丧服,所以林江月只在前襟别了一朵白花,着一波一波前来吊唁的人,哭得几乎快晕过去,何国栋和何舟站在两边搀着她,一个跟着抽抽嗒嗒的,另一个干脆装都不愿意装,耷着眼皮没个表情。
灵棚口站着一排人,“大操儿”
扬声喊“一鞠躬,再鞠躬,三鞠躬孝子谢”
每一声“孝子谢”
过后,林简就往地上磕一个头。
半天下来,他已经记不清自己脑门往地上碰了多少下。
发丧之前何国栋特意找阴阳先生过时辰,说是上午十点多出殡是“赶大吉”
,于是最后一个头磕完,“大操儿”
往林简手里塞了一个瓷碗,里面还有纸钱燃烧后的灰烬,又往灵棚前搁了一块红砖头,高喊一声“摔孝盆”
林简将手里的瓷碗往那块砖头上使劲一摔,“砰”
的一声,碎瓷飞溅,纸灰与烟尘四起。
林简回身抱起林江河的骨灰盒,站在出殡队伍的最前面,一步步往远走了。
宋秩着出殡的队伍出了门,摇着头自然自语般喟叹了一句“这么小的孩子,可怜了。”
一夜没睡,沈恪的脸色不怎么好,眼下的乌青有些明显,听见这样一句,又着渐行渐远的人群,心道,岂止。
到了坟地讲究更多,等林江河的骨灰终于落土,林简跟着人群走回家时,已经是两个多小时之后了。
说来可笑,今天是出殡的正日子,可林江月两口子竟然连最后一席餐饭都没有备下。
送殡的人陆续走了,灵棚也拆了,原本逼仄杂乱的院子好像一下子就空了不少。
林简脱下身上的孝服,把林江河的遗照从桌子上撤下来,本想回西厢房,转念想到什么,猛地一抬眼,才发现放着那件外套的蒲团上面已经空空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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