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菱满心欢喜地坐在拔步床上等着。
门从外面推开了。
清冷冷质感的寒意瞬间灌进来了。
她起身,小心扶着东西出去,刚走几步,定住,笑也凝滞。
烛光霜一般照在他硬朗分明的脸上,荷菱小声,悄悄的喊:
“苏,苏大哥……”
苏佑铭上前,抬手,一把将娇小的荷菱抱了个满怀。
一身寒气全渡给了荷菱。
力气大勒的荷菱喘不过气来,她挣扎,“放手!”
苏佑铭却像是没听见一样。
打横将荷菱抱起,走向拔步床,他眼尖,一眼就看见床里头的喜被了,红彤彤的。
像靠在他胸口、荷菱的脸。
苏佑铭单膝跪在床上,一手将鸳鸯喜被抖开,滚筒一样,将荷菱丢上去。
绣花鞋落在床尾。
洋枪、军装落在地上。
苏佑铭声音微喘,压着荷菱的耳朵问,
“想大哥了没。”
荷菱跟苏佑铭一向不对付,谁也没想到,时隔多年,他找过来,说的竟是一句调情话儿。
苏佑铭一贯爱欺负荷菱。
荷菱死咬着唇,一晚上,再也不肯多说一句话了。
烛光软成一滩泥。
半夜,苏佑铭还在逗弄着荷菱,苏婉仪听到了消息,找过来。
在门口被苏佑铭带来的人拦住了。
枪抵着她的额头。
“苏少爷吩咐了,没他的命令,谁也不许进去。”
士兵的声音在雪夜异常冰冷。
苏婉仪跟她大哥并不熟,只知道他性子劣,父亲都管不住。
她咬着打颤的牙关,说,“我不找了,你就当我没来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别通报了。”
她不想让荷菱知道她来过。
可苏婉仪前脚刚走,士兵就站到门外,高声大喊:
“苏少爷,刚才有一个女子过来说找荷菱姑娘。”
里面传来慵懒闷闷又含糊的一声,“知道了。”
接着,继续闹荷菱。
荷菱按住他的手,声音带着花似的娇软:
“苏大哥……你什么时候走?”
沙沙的掠过他心头。
他揽着荷菱的肩膀,咬下去,力道比苏婉仪咬的重。
“明早。”
她绣给阿碗的喜帕被垫在自己身下,已经脏了。
荷菱的泪从眼角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