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婉儿在家帮嫂子干完活,正往隔壁赶去。
开门就见着了院子里斜倚的、站着的、坐着的一大群人,正在谈笑风生。
桌子上摆放着酒杯、零食、报纸。
商系舟坐在主位,食指与中指间夹着香烟,眯眼轻吸,斜斜咬着烟尾,见严婉儿来了,立刻丢掉香烟,深吐烟雾。
有人笑着说:“商先生在富连城养着小戏子也就罢了,怎么,家里还养着一个小情儿?”
严婉儿进屋的脚步一顿,眼神凉飕飕的朝说话那人看去。
是个生面孔。
其他人都知道商系舟宝贝这个来历不知的女子,从不开她玩笑。
她进来遇到这些人,也不打招呼,每每都是径直打帘进屋。
说话的人,最近在皖系也是风头正盛的新人,本是随口一说,想逗个乐。
谁知大家都不买账。
他提了提脸上的假笑,继续说:“这莫不是乞怜苑的?面相粗鲁不说,礼仪教养全然不懂似的。”
他看着商系舟,语气不善,更像是不服气商系舟,“要不改天,我再给商先生送点好的来?”
乞怜苑是三教九流去的腌臜地。
商系舟不好得罪他,只是脱去西服,拎着抖了抖,搭在手腕,朝严婉儿走过去。
他挡住众人的视线。
在严婉儿面前弯腰,看着她板着的脸,语气软和:“今儿是三哥不好,三哥马上把人带走。”
严婉儿体谅他,虽然被冒犯了,心里觉得不舒服,但也不愿意在外人面前落他的面子。
伸手理了理他整齐的衣料,语气淡淡:“不用。”
又说,“那人是谁?”
目光落在说话的男人身上。
商系舟道:“王揖唐。”
她用手掸了掸衣面,若无其事的说:“既然是新人,那我正好跟他认识一下。”
她这样子不像是要友好交流,反而像是来者不善的问候。
“……好。”
他将严婉儿带到了说话的那人跟前,皱眉斜睨,语气透着不悦,介绍:“这是严婉儿,我的未婚妻。”
挑的是个新式词语。
在中国讲未过门的媳妇。
意思都是一样。
王揖唐赶紧笑着伸手,另一只手还夹着烟,“你好你好,我叫王揖唐,跟你未婚夫也是……”
“王先生……”
商系舟打断他的话,语气严肃,正色道:“阿碗与我,算是休戚与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