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讯符打开,师傅那一向不着调的声音响起:“阿欢啊,玩的差不多该游历了哈!”
想着师父说这句话的神情,阿欢脸上不自觉带了笑意,可是想到内容又带了些惆怅。
人生七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
阿欢想着郑氏哭的稀里哗啦的样子,心里多了许多不忍还打了一个寒战,好似这会郑氏正抱着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的撕心裂肺一般,不妥不妥!
可是不告而别也不是为人子女应该做的,只会让她更加担心,说不得自家老爹和哥哥该被迁怒了,非本意,不行!
阿乐进来时就看到阿欢纠结的表情,连叫了两声才唤醒了她,“想什么呢?担心添了皱纹!”
阿欢听了手很自然的抬起,到了脸上才反应过来阿乐说的什么意思,脸上囧红,这一副小女孩的样子倒是取悦了阿乐,难得现妹妹迷糊的样子,呵呵笑起来,一点都不客气!
阿欢不扭捏,想了想将自己的为难告诉了他。
阿乐沉默半晌才幽怨的询问,“必须要走?”
阿欢点头,有点不敢抬头。
对面的人情绪明显低落下来,好一会才长叹一口气,摸摸她的脑袋,“我试着去劝母亲,你再等些时候。”
并未等多久,当天日落时分阿乐就当面提起了这个事情,不等郑氏哭天抢地,阿乐就快的将现下阿欢的处境说了说,“这会儿一时半刻的找个能配得上阿欢的着实不易,阿欢留在家中不时有人来她跟前说几句,平白的惹她生气,倒不如她出去避避风头,等母亲有了人选再让她回来······”
一番话说的有理有据,谢云斜眼看了一眼儿子,嘴角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又看着女儿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女儿命途多舛,好不容易回来却又走了不同于人的路,眼角一下就红了。
“儿啊,”
郑氏的表达很激烈,即便接受了阿乐的说法,心里还是担心,“你要去哪里啊?你要记得给娘写信啊!”
说着好似有了主意,“要不娘跟你一起去吧·······”
众人哭笑不得,谢云头疼的用眼神驱赶几个孩子,等众人一走才温柔小意的安慰夫人。
阿乐兄妹走出房门对视一眼,阿欢也红着眼眶笑说,“最终还是父亲承受了所有!”
几人红着眼渐行渐远。
姜竹留下,谢云安排人送也没同意,只在某个阳光晴好的早晨,阿欢带着竹笠,一人一驴不惊动任何人,一如下山之时出了谢家,出了京城,不知道去了哪里·······
有了挂念,郑氏对着不喜自己的老夫人和妯娌间的责难也不太上心,气不过就不气,不放在心上就不气了。
对方的拳头如打在棉花上一般,也没趣,渐渐的也不招惹她了,一时间她们之间的关系倒是缓和了许多。
阿欢的信不固定时间传回来,不时的还夹带着一些外地的特产,有苏杭一带精美的绸缎,郑氏摸着松软,读着信中所写,“苏语软侬,听不太懂,但能依稀辨出其中之意;江南多雨,女子多小巧婉约,雨中撑伞,不知是雨美,还是伞美,亦或是人更胜一筹”
,仿佛看见阿欢正纠结的站在那里,呆愣中又成为别人的风景。
有时是一箱贝壳,有的串成手链,有的只是一个大大的海螺,做工粗糙,胜在别致,而信中则写着,“大海壮阔,遥望深感自己渺小。
听当地人说,海螺听惯了大海的声音,日积月累的也学了一些,母亲可以挑那大个的听听······”
郑氏听话的挑了一个海螺,放到耳边,果真听到呼啸的声音,眼里含着泪,心里带着向往。
之后送来的礼物越来越多,让人应接不暇。
这些礼物中有来自东北长白山的珍贵雪狐皮,毛色洁白如雪,毫无瑕疵;还有来自天山的珍稀雪莲,保存得完好无损;甚至还有专门派人快马加鞭送来的新鲜哈密瓜,或者只是一个造型有些奇特的石头·······
伴随着这些东西,还有一封封简短的信,即便寥寥几句,郑氏总能从中感受到女儿的不同心情。
有时,信里充满了对家人的思念和牵挂;有时透露出一种兴奋和期待;有时情绪低落,对边境战争的反感和对百姓疾苦的同情······这些情感都通过简单的文字传递给了郑氏,让她更加了解女儿的同时也多一丝神往。
阿欢骑着驴,也不急躁,看过江南的雨,听过白娘子的故事;看过泰山的日出,也见过波澜壮阔的大海无情的吞噬渔船;去过冰雪皑皑的雪峰,也去过不见人烟的荒原······
不惧辛苦,看尽天下风景;仗剑天涯,,领略人间疾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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