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声线轻又软,像十月深夜落下的微凉雨丝,又像飘落的羽翼绒毛,若有若无地磨在耳畔,勾的人心痒。
陈泽野关掉手机,肩膀向后仰,低领t恤露出一截修长脖颈,青筋脉络微凸,他散漫地靠在椅背上,点墨般的黑眸落在她身上,像是对她刚才那话来了兴趣。
喉结上下滚了滚,他含着笑意开口“反过来教育起我了”
“出息。”
祁安知道他是在揶揄自己,一本正经地转移话题这么多菜,不能浪费。
这不是有你么”
做恶之心不可抑制地腾起,陈泽野拖着语调,带着点恶劣地逗她,“吃不完今晚可不让走。
不让走
什么不让走啊。
旁侧厨房的窗户没有关严,揉着清香的风从缝隙中吹过,白色纱帘被带动,像是流动的水波。
涌动的暖昧是夜色里难以言喻的催化剂。
耳后的皮肤隐隐约约有升温之意,祁安忍不住用指腹贴上去,但是更烫。
她觉得自己被他绕进去了。
明明是他叫自己过来帮忙的。
怎么还倒打一耙。
她索性不再理他,低下头往嘴里送了一勺米饭用力嚼着。
两腮跟着她的动作一鼓一鼓。
小动作和小脾气都被陈泽野尽收眼底,他眉骨动了下,舌尖扫过侧腮,最后难以遏制地笑了出来。
“行了。”
他跟着拆了自己面前的餐具,语气放得诚恳了点,不逗你了。
手机铃声响得突兀,是猝不及防出现的插曲。
陈泽野扫了眼屏幕,脸色突然变得难。
没有多犹豫,他直接滑动挂断。
耐心终于被磨完,他没避讳,点下接听键。
语气依旧不耐烦“喂”
那头说了什么祁安听不太清楚,只依稀分辨出是一个中年男人。
陈泽野身上气压更低,眉眼间的戾气压都压不住。
他冷嗤一声,语气嘲讽得显著,朝着电话那头不回,想都别想。
不是早就说过了吗你们当我死了就行。
要说的话说完,他直接挂了电话,毫不留情地把那串号码扔进黑名单里。
祁安抬眸悄悄了他一眼。
大部分时间他都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好像对什么都很随意,对什么都不太上心。
这是祁安第一次在他眼里见这种异样。
压抑的,锋利的,防备的。
她忽然想起了之前钟思琦和她说过的,那些关于陈泽野身世的流言蜚语。
他不是黎北人。
据说家庭条件特别好,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会来我们这种小地方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