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希音打趣道:“那我呢,给你当压寨夫人?”
贺疏弦细细地打量着云希音的眉眼,心中浮想联翩,她听着云希音的问话,只觉得心情松快,若是真能和云娘一道度日,也没什么不好。
可转念一想,云希音只是落难在此,不会长久停留。
她们之间,飘萍逝水而已。
“你家人要找来了吗?”
贺疏弦问。
云希音闻言眉头攒起,脸上的笑容也少了些。
等到相州事情结束后,她一定要回长安的。
可贺疏弦……踌躇片刻,她还是问出了声:“你愿意跟我回长安吗?”
贺疏弦眼睫轻颤,她摇头,轻声说:“阿娘在此。”
她去了长安举目无亲,就仰仗着那点恩情,怕是会被人厌弃。
就算云娘的家人不提,旁人会怎么看她呢?再者,她以什么名义跟着云娘回长安?仆役?还是云娘的未婚夫婿?她的情况云娘清楚,可旁人不知道啊。
她如何能够毁坏云娘的清名?贺疏弦想着,心中像是塞了云团,闷闷的,吐气都不畅快。
“我不去。”
她的这句回答更是明确,可语调间泻出许多莫名的情绪。
云希音也烦闷不已。
她自认为不是重感情的人,因为她的计划注定她要走一条孤绝的路,她不能有软肋。
跟贺疏弦相处时间很短暂,可想到分离,她的内心喷涌出强烈的不舍来。
“我会记得你。”
许久之后,云希音才说出一句话。
伤感的话题一起,就算转了话头,两人兴致都不高,一直到夜里躺在同一张床上。
夜色阒寂,万籁无声,向来好眠的两人都没睡着。
“阿渝。”
云希音朝着贺疏弦翻去,她很熟稔地抱着贺疏弦的手,低低地喊她名字。
贺疏弦屏息,轻声问:“怎么了?”
云希音想了想,小声道:“我阿耶去年就病笃了,恐怕不久后将离世。”
贺疏弦咬了咬下唇:“你要回去了吗?”